孩子沒有錯,任何人都沒有錯,但即便是這樣,念真死了是事實,教練死了也是事實。
軒馨和楚媛對念真做下的事,馬家棟對教練做下的事,那都是永遠也無法磨滅的。
“做父親的人了,操的心慢慢多起來了,恭喜你!”我笑著拍拍暮陽的胳膊,無論我多無法麵對軒馨,可是暮陽都可以成為必須要去麵對的理由。
這個世上,他是少有對我好的人,也是我不可以任性耍性子的人。
暮陽看了看林晨,又看了看我,“你們能來,我很開心!”,林晨抬手輕輕錘了他一拳,“說的什麼話,孩子出生多開心的事,她一聽說孩子出世了,馬上就去給兩個孩子定了對長命鎖,比我還激動呢”。
暮陽也回了林晨兩記拳頭,“謝謝,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是兄弟就別說這種話,孩子滿月酒,我給包個大包!”林晨伸手攬著我的肩,幫我表態,這世上能有一人隻是一個眼神就能懂你在想什麼是多麼難能可貴。
離開的時候暮陽送我們到了醫院門口,林晨牽著我的手,沒有再往後扭頭,“我是不是太小氣了?”,我問林晨,林晨將牽著的手又握緊了一點,“他愧對的人不是你!”。
“不是我?那是……”我有些不敢說出口,“嗯,是小聆雨,當年他加入燎原的事你早知道了,他以j的身份就在我們不遠處幫著我們,可是那時我卻誰也沒有察覺,軒紉淼落網後,他將軒馨留給了暮陽,自己卻杳無音信的走了,你倒下沒多久麻省理工大學那邊就寄來了死亡通知書,爸和媽沒有瞞我,把一切都告知了我,他為了我們放棄了所有,我們沒有理由連真相都不知道!”。
“一朝入燎原,終生不得自由,如果想離開,結局隻有一個,碎屍萬段,他,一早就知道,林晨,他回不來了!”記憶被梁駱喚醒那一日我便知道了,我們已經失去他了。
生死盡頭,橫亙在眼前的抉擇太多,所以那些因自己而起的悲劇便不敢過於傷心,隻怕一沉浸,還在崖上的人也摔下去了,我沒有抓住小聆雨,但我抓住了林晨和柳曦。
“他將季聆雨的生命定格在了十六歲,往後世間再無季聆雨這個人,但是那個自小就聰慧過人的孩子還在,我知道他活在另一片藍天下,我就知足了,有些緣分短的很,一別就是永年,緣分盡了,相見已是無望,索性釋然了,隻要我活一日,便記他一日,你,不要再拿這些事情來壓自己,告訴暮陽,他不用覺得愧疚,他誰也沒有對不起!”小聆雨不會希望有人再記得他是j,他想讓人記得的是那個意氣風發,才華橫溢的他。
“好!”他是為的你,他把你留給了我,不管從哪方麵,我都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你不要大家記得他,偏偏自己卻不肯忘記,是真的如你說的那樣緣分盡了,隻把他當弟弟記著,還是連你自己也不願承認,你心裏也是對他動過惻隱之心的?
可是即便你心裏住著趙劍,住著餘杭,住著小聆雨,我知道,那也僅僅隻是住著而已,一個人的心包羅萬象,可有時候也隻是一間小小的暗室罷了,他們是你生命裏不可磨滅的過往,哪怕生生死死幾回,他們仍是不可承受的生命之重,這一生,他們就像影子一樣會永遠跟著你,怯懦的人選擇逃避,勇敢的人選擇麵對。
你要做勇敢的人,我也隻能陪你一起去麵對,去承受,我從來不算大方,我希望你眼神裏的光芒全是我,我希望我可以占據你心裏全部位置,但是有人比我更愛你,我所有的別扭都變得毫無意義,我隻能感謝他們,如果不是這些人,我們走不到今天,我聽得見你心裏的聲音,所以我除了感激,什麼心思都不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