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大學生麵麵觀(2 / 3)

□求學型:“學習本身是最大的樂趣”

筆者的一個H大學老鄉講述了這樣的故事:他們係的某位師兄,來自河南,是當年的高考狀元。據說這老兄自進學校讀書以來,從未拿過第2名:小學、中學、大學;全班、全校、全市,到後來的全係。他19歲考上研究生,24歲博士畢業。此時,已經寒窗l8度春秋(前後跳過4次級)的他,麵臨著走上社會、正式工作,竟不知何去何從,如先聖“臨歧4路”般,放聲大哭。他沒想到18年這麼快就過來了,更沒想到自己也有不用再上課的時候!也就是他,常戴著高倍眼鏡,有一次競把本班一位女生誤認作“阿姨”!當筆者前去采訪他時,他坦白說:“除了讀書,我真的什麼也沒想過;除了讀書,我真的啥也不會做。”

書讀到這份上,確實算是“登峰造極”了。“求學型”在6大類中排第2大戶。不錯,學生的本份就是學習;正如工人要做工,農民要種田。“分,分,學生的命根;考,考,老師的法寶。”自有考試以來,千百萬學子就一直被這根指揮棒驅使著,向同一座“獨木橋”挺進。雖說考試並非十全十美,可又有什麼更好的措施能替代它?中國是考試大國,科舉製源遠流長,具有極完備規範的遴才體係。不久前,多家報刊報道了著名的華裔科學家楊振寧、李政道來京講學,深覺“中國的學生最會考試,尤其女生。隻要有人命得來題目,就有人答得出”。他們既驚歎又惋惜。可是,升學、獎金、應聘……哪離得開考試?

“求學型”的學生,更是眾多讀書人中最用功的。他們.之所以潛心學習,也許主要並不在高分與名次趨前的虛榮,也不是功利地為著考個好學校、找個好工作、拿個獎學金;而是他們確確實實愛好學習,學習本身成了他們最大、甚至是惟一的樂趣。並且,他們的學習僅限於教材與必學科目。這是中央財大某女生的心裏話。

他們從兒童到青年,從去歲到今朝,從小學到大學,從春天到冬季,從開學到放假,從白天到晚問,可謂樂此不疲、心如止水,時光如白駒過隙,美好的童年與浪漫的青春期一晃而過,常常令他們吃驚不小。

白天上課,他們從不遲到、早退、曠課;碰到極個別特殊情況,晚來了兩三分鍾,便臉蛋通紅,三番五次向並不在乎這個的老師解釋、道歉,聲音發著顫,又細如蚊子,仿佛犯了彌天大罪,其楚楚之狀令人同情。他們總是坐在離講台不遠處,戴眼鏡,專心聽課,筆記記得“連我的口頭禪也不放過”(某教授語)。其筆記本大多外觀精致、字跡工整,條理詳盡,重點標出;甚至配以花邊、彩插。他們衣著整潔、舉止文靜,言語平實而簡單,其學習的恒心非比常人。

而到了課外,購物、看錄像、鍛煉身體、唱卡拉OK、交異性朋友、讀雜書、侃大山、下酒館AA製……占據他們極少的時間與精力,卻也不是毫無。但更多機會是窩在自習室、圖書館裏,於此遠離塵囂的空間中,又開始幹他(她)的“本職工作”了:預習、複習,記單詞、背筆記、做考研準備……

在曾經的“黑色七月”中,在將來的MBA、MPA、GRE、TOEFL考場,他們都是佼佼者、得意者。他們單調然而充實的生活,乃其蝸牛之殼。或許,當中的某些人突然一天“幡然醒來”,看見“外麵的世界很精彩”,於是“思凡,,起來,也說不定。每逢夜幕降臨,當我眺見他們臨窗遠望、疑慮不定,若心事重重,宛如昔日瓊瑤《窗外》中的女主角。我想,也許,緊接著該有一段動人的故事上演了吧。我祝福他們。

□功利型:為日後從政、經商打基礎

1996年底,京城某家以文科為特色的全國知名大學。某國家級重點院係中曝光了一樁醜聞:一學生幹部在學代會選舉期間弄虛作假,上賄賂領導、下收買“選民”,又私改考分,結果招致其“政敵”告發。此外,在該校,各院係內還不斷爆出“山東幫”現象,聽後讓人寒心。

方今之世正處於商業時代,“眾人熙熙,皆為利來;眾人攘攘,皆為利往”,世俗化、物欲化的趨向,勢必影響到躋身其中、成天耳濡目染的大學生們。他們緊跟時代巨浪,及時調節發展方向,堪稱“有戰略眼光”。

而所謂“功利”,按世俗說法,一為做官二為發財。前者高高在上,一呼百應;後者腰纏萬貫,生活奢華。他們該是何等的愜意!大學生們看在眼裏、思在心間,必定有所響應。當然,要說他們馬上就能名利俱收,那是不可能的。一則,要靠長期努力;二則,家庭、機遇等因素也非同小可。但既已誌於此,便正好是打基礎、做準備的黃金時光。

“功利型”應該是校園內最活躍也最辛苦的一支了。他們的用武之地主要在課餘。校內校外,常見其步伐匆匆、出入頻頻的蹤跡。欲圖從政者,不停地在學生會、團委、校係領導與學生幹部問穿梭,或為鞏固、擴大關係而四處出擊,或參與甚至主持某項“大政方針”的製定與實施,真是早出晚歸,忙得勝過出租車司機(此時京城大街小巷正充斥著對他們“辛苦了”歌功頌德的旋律)。而宿舍裏很難見其靜坐、休憩的人影。不停地有“慕名而至”者或“要事谘請”者前來:“請問××在嗎?”同宿舍人的答複千篇一律:“不在。熄燈後再來吧。”而他們一回來,大侃特侃,侃來侃去,無非又是今晚同某要員共進晚餐;某紅人當麵稱讚自己“能幹”之類。

至於立誌成為艾柯卡或李嘉誠第二的,則把更寬的活動場地放在本校之外。試問:期貨交易、倒賣單車、與商賈周旋、推銷宣傳……這能在“窩邊”幹嗎?他們中的一批人在各高校的學生樓裏出出進進、上上下下,次第地敲開一家又一家房門,開門見山便問:“襪子耳機(奇怪的組合)要嗎?”或是大大演說一通:“哥兒們,向你們介紹一項新的專利產品……”每當夜裏某人獨坐在宿舍中,聽見外麵有溫柔的敲門聲時,若非佳人先約,則必是這些哥兒們“駕到’’了。做生意多找新生,因為他們多地生可欺。久而久之,新生們便從師兄姐處或老鄉處兜售來經驗,大書“拒絕商販,,或“惡人穀”於門上,亦能常收“紙老虎”之功效。

隻要光明正大、取之有道,正常的功利追求無可非議。隻怕想從政者不在德才兼備上下功夫,卻一味行徑低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想從商者不是培養經濟才幹,卻一味在小節上糾纏計較,甚至順手牽羊——中國人民大學宿舍樓數次被盜,據說多係他們所為。

□情感型:林蔭路上的異性夥伴

這是大學部落中最為風光旖旎的一組。少男少女,情竇初開,相互吸引,天經地義。異性的正當交往,也更有利於身心發育。隻怕“野渡無人舟自橫”,所以更關鍵的工作還是在教育、引導上。大學生活是人生最美好的一段,如何過得既充實有益,又豐富多彩,專家們可以見仁見智。某校著名心理學老教授就曾提倡莘莘學子們,盡管去嚐試領略真正純真、高尚的戀愛季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