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大學生麵麵觀(3 / 3)

在情侶們那裏,徜徉花前月下時,沉湎曲徑通幽處,是最重要的一門“必修課”。其卿卿我我,其旁若無人,讓觀者眼熱心跳。夕陽尚未全墜,各女生樓門早就已排滿了虔誠南“信男”們。值班人員此刻最為忙碌,不停地按鍵、喊話,煩躁之下,自然橫眉冷對,鄙夷不屑。筆者有時去喚個老鄉或本班同學,也被當成“嫌疑犯”,愛理不理。眾目睽睽之下,實在尷尬。盛傳某校一女生樓有人傳呼機出了故障,久未修好;男士們即勃然動怒,盡掃“相公”之風,屢屢上訴校方,直到成功。

北京S大學忝居“八大女校”前列,女生的數量、質量皆高,為校內外男生聚焦之所在。該校有“王府花園式學校”的美稱,古樸的樓閣、繁茂的樹蔭,正是談情說愛的極佳去處。筆者在該校調查時發現,或春風習習的草坪上,或秋月朗朗的花叢中,成雙成對的男女學子們,如膠似漆,纏綿親熱,為其勝景又添上了一道絢麗的色彩。

不過,該校一學生幹部告訴我:“這些談戀愛的人,真正有愛情的並不多。他們或是空虛無聊,打發光陰;或是虛榮攀比,平衡心理;或是出於功利企圖,覬覦對方或漂亮、或有錢、或家居京都、或父母高官,於是各取所需,互相利用。他們當中最終會有幾對成功呢?”聽了真讓人喟歎不已。據北京市某青年研究機構1997年初統計數字表明:高校學生戀愛成功率僅為l3%。

在另一所理工院校中,某南方來的女孩,當初基於利益考慮,“傍”上了一名校外個體戶。事後她又懊悔,欲甩掉對方另攀高枝。該個體戶自然不會善罷甘休,便刀逼著她同自己發生性關係。女孩“二任男友”趕來,當即將他殺死。但願這等悲劇不再發生(本事例詳見第四章《紅消香斷有誰憐(下)》一文)。

□娛樂型:追求“瀟灑走一回”

在“娛樂型”的學生身上,很難發生曲折生動、大悲大喜的故事來。他們盡管絕對數量不少,但並不好塑造出鮮明形象。個別人比如筆者宿舍附近的一個法律係朝鮮族小孩,進校時才l6歲,矮個、短發,成天穿T恤牛仔,獨個兒邊唱邊笑,擅吹笛子,成績一般,沒什麼大理想,讓人懷疑他當初在高考中怎麼會有那麼出色的成績?

“娛樂型”學生年齡大半不高,經曆順利,事業心不太強。他們所受到的影響主要源於港台影視、流行音樂、王朔等人的小說。其口頭禪不外乎“過把癮就死”、“跟著感覺走”、“一場遊戲一場夢”、“瀟灑走一回”等,且不自覺地奉如上賓。

白天懶洋洋,晚上到外忙,晝伏夜出,仿佛“穴居動物”。白天:逃課,睡懶覺,不正常作息,偶爾“引吭高歌”,或同異性同學開開玩笑(但從不鍾情一人),足球場倒常去。上歌舞廳、電影院、娛樂宮、錄像室、美容部……全是“夜間作業”。他們常常三五成群去,或同性或異性,但很少是一個人或一男一女。如果開支太大,手頭緊,他們便把更多時間打發在東遊西逛、自尋愉悅上。一把吉他、一本古龍小說、公共電視室裏的一場球賽,也都不錯。北方夜宵不如南方豐富,惟一的選擇就是喝啤酒、點菜。每逢夜深人靜、燈火稀疏時,校園內外、大小“家常菜”館內,不時能見到他們數人輪流作東、饕餮豪飲,最後酩酊而醉、踉蹌歸去的情景。他們並非玩世不恭,亦非放蕩不羈,與魏晉“名士”相距十萬八千裏。他們隻是有點遊戲人生,追求及時行樂。畢竟,大學生的社會壓力已退居到第二位。隻要混過4年,修滿學分,便算大功告成。工作、生活不用發愁。再說,“超脫物外,冷眼旁觀,得失俱忘,又何嚐不是一門處世哲學?”(大學某學生社團負責人如是說。)

不過,“娛樂型”的人也可能自釀苦果。朝陽區某專業性學院一個來自農村的“歌手”,家境貧寒,靠其妹打工提供學費。可他成天在外鬼混,大肆揮霍,有錢即花、無錢即借、借不到即偷……最後東窗事發,鋃鐺入獄,飲恨無窮(本事例詳見本章《他來自農村》一文)。

□事業型:“修身持家治國平天下”

筆者曾參加過在北京外國語大學召開的幾次首都多家高校學生社團負責人聯席會議。在會上,某校一傳統文化協會代表慷慨陳詞,言語激烈,指斥在當今校園文學創作中普遍存在的一味狀風花雪月、玩文學遊戲、好無病呻吟的不良現象,其形象酷似20世紀初的熱血青年。由於列席者多係崇尚平和的“校園文人”們,所以該生很有離經叛道、不合時宜之傾向,大家疑他是“小政客”,嫌他“淺薄”。他隻好提前退場。走出門外,在華燈初放、夜色朦朧、車水馬龍的西北三環路上,他感慨道:“我很是覺得孤獨、寂寞。”

“事業型”的人數量極少。他們真正有思想、個性、追求。這批人並不包括“求學型”、“功利型”,以及純粹以文藝為專業的所謂“校園歌手”、“校園詩人”們中的大部分。隻能說,後者包括有個別“事業型”的人。而且,中國政法大學一青年學者認為,“修身持家治國平天下”也並不是大部分立誌於從政的學生的初衷。

“事業型”的人同其他各類型一樣,雖說數量少,但在各個高校、各個班級都能找到。他們深受以孔孟儒學為主的中國傳統文化的浸染,耿介孤高、嫉惡如仇;憂國憂民,以天下為己任,繼承古代文人的美德,有較強的社會責任感、曆史使命感。他們佩服魯迅、嶽飛、陸遊、孫中山、顧炎武、史遷、屈原、杜甫等曆史上的民族英雄。

在當今時代,這種精神實屬難得。

平時,他們博覽群書,通過電視、電台、報刊、網絡等各種宣傳媒介了解國內外大事;深入生活,搜集來自老百姓、來自全社會的各方信息,及周圍的種種人事見聞。眾多材料在其腦海裏醞釀構思,從而演繹觀點、產生反饋。在日常生活中,“事業型”的學生,其形象、位置都是普通的,且愛好廣泛、活動多維。不同的是,其個性、舉止往往充滿濃墨重彩,大起大伏、大悲大喜,被大家視為“性情中人”。

“事業型”者也有美中不足,其“不足”甚至可以說由“美”派生來。譬如:偏激、不太現實、孤僻、抑鬱、小節不拘等。這便不利於自我身心與事業的發展。故要保持性格開朗、調節好人際關係、遵守紀律,那就更完美了。

大學是人生旅途中的一個重要驛站,他們將從這裏邁向社會;年輕的心,永遠渴望青春的閃光。適當安排好幾年校園生活,猶如為自己日後的前程寫好“序言”。不同類型的學子,可要珍惜學生時代的黃金光陰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