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偶爾一哆嗦(1)(2 / 3)

美國有一位總統曾經說過,不要問美國給了你什麼,而要問你給美國貢獻了什麼。用那樣高的道德標準去要求所有的人,顯然勉為其難,何況有的人連父母的養育之恩也忘得一幹二淨。有學者認為,相對於西方的“罪”感文化;日本是一種“恥”感文化。無疑中國人所奉行的是仁與寬容。眾所周知,中華文化是以博大精深著稱的。傳統觀念中,有百善孝為先的說法。也就是說,如果人們不盡孝道,其他的品德就沒有保障。然而曾幾何時,孝在許多人的觀念中淡薄下去,厚重起來的,是對物質和金錢的追求。從文化的角度來看,不知這是一種進化還是一種退化?

懷著一顆感恩的心,感謝生活,感謝父母無私的付出!也隻有懷著一顆感恩的心,我們的人生追求才會更有意義!

扣問偉大者的人格魅力

偉大的人物不一定等同於世俗所認可的學習榜樣,恰恰相反,許多偉大者生前幾乎就是庸俗世界的認為的“壞蛋”或“魔鬼”。也正是有鑒於此,摩羅取了筆名以魔界中人自居。這的確是不可思議的事情,真正的人類精英往往向隅而去,生活在另類的生活中。順著這樣的視線我們瞥見斯賓若莎在窄小的閣樓上打磨鏡片,一個偉大的靈魂用最卑微的方式為維持生物意義上的肉體存在而提供養料和動力,而外麵的世界對他而言卻意味著匕首和唾沫,連他的同胞也唾棄他,誰讓他跟那個時代的思想格格不入?

拜倫在一首詩《塔索的哀怨》中寫道:“……我/把現在的囚室變成未來的神殿/各國的人都將因為我而前來瞻仰/而你,費拉拉,公爵去後,人去樓空/你將傾圮坍塌/破碎中隻見你空寂的廳堂——詩人的花環將是你惟一的點綴/你將因一個詩人的囚室四海名揚”,這首詩寫的是文藝複興時的傑出詩人塔索。他的一生都在起伏波折中度過,不安分的本性既醞釀了詩歌,也不斷地結出苦難之果,有一段時間他幾乎都是在天南地北的顛簸中,隔不了幾個月就換一個地方開始新的生活,他在一個地方呆得最長的記錄就要算得上在他的讚助人——費拉拉的公爵的囚室裏。富有的人讚助藝術家和學者,是文藝複興的一種時尚,有人也稱之為有閑階級的美德,如果有閑階級有條件而不墮落,當然是一種比較理想的生活姿態,較之自己是哈巴狗一樣活著且豢養著哈巴狗的人而言,還是有明顯的畛域。根據某些人的烏托邦思想,人的理想生活是用少時間做生存所需的工作,花很多的時間在娛樂上,不過是不是娛樂即等於無聊?還有待將來有幸生活在烏托邦的人們去甄別。人文學者與其讚助人的關係應該怎麼樣處理,才不至於生活在他人的屋簷下,又有不仰人鼻息的尊嚴?譬如陳寅恪,解放後北京方麵曾力邀其北上效力,但他堅決要求領袖首肯學術自由。不幸的是,我們還是可以看到,許多文人學者和其讚助人的關係處理得不好,塔索就是其中之一。他與公爵的齟齬導致了最後被關進瘋人院七年。我們總是發現,不幸與許多偉大的人物總是如影隨形。貝多芬是作曲家偏偏最後飽受失聰之疾,隻能調侃地將不幸說成是幸運,因為他再也聽不到聽眾雷鳴般的掌聲,而任其沉浸於自己的藝術海洋。米開朗琪羅與他的雇主——當時的教皇關係很緊張,僅僅從打工的角度去看,這個偉大的雕刻家實在沒有必要為他的老板做事,教皇比那些準時兌現薪水的老板的覺悟差多了,或者說潛意識裏雕刻家隻是他的奴仆,而他是上帝在人世的代言人。與普通人不同的是,米開朗琪羅終身娶了藝術為妻,隻因為在藝術的綏靖之下,他才在教皇手下一忍再忍,幹著超負荷的藝術創作和體力勞動。

在中國也有個值得一提的人即明季的李贄,他是生在傳統陣壘的人,凡人在那個時代所努力履行著的生活足跡,他都一步一個腳印地走過來,隻是從中年之後才看淡了官場。因為他所理解的人生意義的危機迫在眉睫,生命將與野草同歸,那是他所不堪的事情。剩下的仿佛隻有一條路——折騰,好歹也要留名世上幾百年。至於方式是痛楚還是恥辱就不在自己的考慮中。從這個層麵上講,他是思想世界的荊軻。他的人生末年在常人看來是不可思議的,拋家棄女寄寓他鄉,他成了當時權臣耿定向的紅安老家的客人,耿家成了他的生活之源。問題在於他跟耿某及其鄉親們的關係並不和諧,幾乎到了勢不兩立的地步。但他的不羈的思想照樣天馬行空。也隻有這樣的人才更有可能成為千古流芳的思想家。偉大人物一般都具有爭議,因為那些爭議的焦點較之發生在凡人身上更有爭議的意義。還因為人們對偉人有一種尋求完美的情結,最後那些追逐所謂完美的人就很有被自己俘虜的可能,崇拜偉人在曆史上不乏將之奉上神壇,惟其馬首是瞻,並將思想和自由言說的權利一並貢上,流血犧牲也在所不惜。這樣一廂情願或兩相情願的典型事例如孔子、華盛頓、毛澤東等,在現實中結出的果實也不盡相同。但是身世悲淒的偉大者也不在少數,如屈原、盧梭等。

我想偉人之所以為偉人,是因為他們能夠發現自己身上之所長,並用以一貫之的精神,決不彷徨狼狽,可以拿生命和認定的真理劃等號。前者仿佛有冥冥中不可確知的因素,後者卻往往被人看做人格之魅力。魯迅有一句詩“我以我血薦軒轅”,我覺得“軒轅”不妨理解成真理或愛,愛之深恨之切,那也是他激憤不已之所係。

真實的存在

螞蟻會放牧,會培育真菌;蜜蜂們各司其職,有獨特的表情達意的方式,這就是自然形態的社會。人類的文明則不同,好比在生物界犁出溝壑,而後標上“人類文明”的字眼。有些人,甚至某些民族,寧可以不斷遷徙的方式,去找尋未經人類文明開墾的處女地。有人說美國作家梭羅隱居瓦爾登湖畔之舉是矯情的,隻能說世上的真真假假常常處於倒錯的位置。我想梭羅隻是要體驗人類其實可以過一種比較簡單的生活,而不是讓繁複的文明使人類的心靈從此密不透風。最近,我還能聽到有關人與自然的關係定位。說到底不過是極端理性思想的餘音。正如同計劃經濟,好像一切都是可以通過人類精致的頭腦去控製的,但人類實在不能控製自然界和宇宙中種種不確定的因素的影響。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為知。極度聰明等於愚蠢。而人類的機智正可能通過謙虛(而不是七宗罪之首的狂妄)表現出來的。當亞曆山大知道自己成為了人類最偉大的征服者之一,就走進了自我為中心的囚籠,於是封神封帝,可是他並不能拯救自己三十三歲時的生命。

細細地一想,就會覺得,所謂的文明就意味著生命有了更多的偽飾,包括我們為這林林總總的偽飾所獻上的種種美妙的說辭。文明就是春蠶作繭,一邊吐絲一邊說這絲多好呀!從此便有了繭。但是你能說穿衣服不好嗎?文明是人類生活的夢想,在這過程中人類會享受著文明帶來的種種好處,也會不斷地受到文明帶來的傷害。盧梭說人生而自由,因為相互依存,就願意獻出部分的權利給有德行的人。中國人理想中的統治者是哲人王式的,應該是有德行的,否則弑紂不過是誅殺一獨夫而已。文化會生病,曆史經常會被扭曲,正像電視劇中的對白,諂媚者對皇帝說,曆史隻是陛下寫的,想怎麼寫就怎麼寫。文明也經常會被扭曲。看起來是讓人無比敬仰的字眼,還有多麼細節值人慎思!沒有人能全盤否定文明,人類不能麵對的隻是被玷汙的理想而已。

真實還在那裏?有真實的曆史嗎?往事已經成為過眼雲煙,我們所說的真實的曆史,不過是自以為真實的曆史,真實的曆史再也不會重演,也不會自動開口說話。於是便有了莊子的濠梁之說,惠施說你真的能知道魚兒的快樂嗎?你又不是魚?生命真的不簡單,不隻是物質本身,而且存乎心靈。魚兒的快樂可以通過心靈去體會。當然也少不了有對心靈的誤讀。耶穌是寬容的,寬容就成了我們生存下去的理由,不然,雖然我們時時刻刻都有可能去誤讀對方,還得以麵無愧色地生活下去,這本身就需要一定的對廉恥的免疫力。感恩節不隻是感謝那頓雪中送炭的火雞盛宴,而是要感謝彼此能夠和諧相處。

每個人都可以說要做精彩的自己真實的自己,這真是世上最難做的事情。譬如《論語》中所說的君子所不會去做的——匿怨而友人,人世像一個個的官場,真實的情緒常常躲藏在一團和氣的背後。地球上的生命都會以各種方式表現出生命力,這就是權力意誌。就人類作為物質的身體而言,在這世界上來說是很脆弱的。人類的優勢全在於人具有超強的思維和學習能力。但是人類的聰明才智也有可能使人類離真實的自己越來越遠。有人說,真實是一件多麼殘忍的事情!真實也許意味著人世的失敗。顧城寫過一句詩“人時已盡,人世很長,我們在中間,需要休息”。盡管真實可能是人類所不堪承受的,但是“真”還是可以和“善”“美”一起作為人類的普世價值的。隻有“真”才能意味著我們的生命是真的存在著,不是佛家所說的虛妄的幻象。可以說生命的價值就在於一個“真”字,生命體驗是個體的,每個人都會有與眾不同的人生。難怪武則天隻給自己立一塊無字碑,不知道寫什麼才好。我們總是記起什麼,哦!我還擁有什麼?隻是常常忘記了我是什麼?我是誰?

一千年後的回眸

柏楊跟一位外國學者談中國的曆史,問那位學者最想生活在中國過往曆史的哪個朝代?答案是唐朝,那時有開元盛世,有包容的環境,那個時代的統治者有國際視野和開闊的胸懷。那個時代是可圈可點的,有輝煌的唐詩,有垂範後世的大國風範,有梨園祖師的皇家倜儻。也有人說他願意生活在宋朝,那是個弱質文彬的時代,有燭照了那個時代的宋詞,有文人的寫意生活。過往的曆史成了獨語式的意境。每個人都可以按自己的意願,選擇他向往的生活時代。但我想,我們生活的這個時代!一千年後的人怎樣看待我們所生活的這個時代?

看看這最近的一百年,曆史走了太多的羊腸小道,有波瀾壯闊也有滄海桑田的悲愴;由極度的鄙視財富到極端的崇拜財富;由高唱集體主義到更多時候的特立獨行的彷徨;曆史是這樣的可歌可泣又可笑可歎!有人問餘秋雨怎麼看待人們忙於創造物質財富,而疏於追求精神生活?餘先生的回答無疑是圓潤的,那就是把追求精神生活的主動權的賦予後來人,忙於追求物質生活的這一代人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墊腳石。因為餘先生說由追求物質生活到追求精神生活,這個曆程是曲折的,也是一個正麵的轉變過程。精神生活附麗於物質生活,等到物質生活好起來了,也會反過來滋潤精神生活。這就是人類的奉獻精神?有時候我也看到了奉獻精神的荒謬,就好比不能成材的上一代人,隻有心急火燎的將成材的壓力全部推卸給下一代人,於是才有了許多媒體所報道的,學生不堪望子成龍的家庭高壓離家出走。上一代人先假設自己是苦行者,然後將自己承受著的無力抗拒的苦行當成一種美德——這是一種常見的所謂的美德。基於這種一廂情願,我經常想起了克爾凱戈爾的個體偶在的體驗。每個有自主意識的人都有責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如果奉獻精神的曆史是通過了首先追求自身幸福的思維方式的積累,人類的現狀也許不是這個樣子;如果人類具備了真正意義的奉獻精神,地球的現狀也不會是現在的這個樣子,事實隻能說明了人類是自私的。回首一看就不忍卒讀的人類曆史,戰爭從來沒有停歇的影子,有限的資源被揮霍和濫用,眾所周知溫室氣體效應是地球變暖的罪魁禍首之一。每一個時代所留給人的印象是急功近利的開發,和適者生存的張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