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東讀西寫(2)(2 / 3)

早晨我去上班的時候,經過幾家工廠,廠門口都排著長長的一溜上班的隊伍,門口有專人為工人量體溫。我做事的公司也貼出了通知,要求在外住宿的人員近期需回廠住宿,連買東西也隻能由人代勞,閑雜人等不得隨進隨出。上網一看最新疫情公報,說是本月五六日間有一個非法的河南某歌舞團來表演過,該團有多人被診斷患上了非典,團近某個工廠已有幾個人因懷疑患上了非典而留醫。一時如臨大敵,草木皆兵,杯弓蛇影。前些日子,伊拉克戰爭被炒得沸沸揚揚,想不到薩達姆到底隻是隻病虎,仗才打了不到一個月,薩氏政權便土崩瓦解,集體消失。而非典肆虐了差不多半年之久,還是搞得人心惶惶,談“非”色變,說明了當今世界上,還有比戰爭更可怕的夢魘。不久前,在土耳其某地,一地場突如其來的地震在夜幕的籠罩下擄去了一百多個豆蔻年華的學生的生命;在尼伯爾,腦膜炎也掠去了五百生靈。總之,新世紀的開端幾年,人類是多災多難的,並沒有跟願望裏的一樣美好。

去年的時候,看過一部以狼為體裁的電影,說的是智慧程度比人還高的狼群,它們隱身在城市裏,像幽魂亦似神靈,扮演著城市清道夫的角色,專門收拾在狼看來肮髒的人,同時它們也有剽別人類的本領。驚險、刺激、出其不意。它們殺人,殺的卻是人群裏的敗類。

人類一方麵從來沒有停止進取的腳步,一方麵是不是也應該審視自己在地球上的所作所為,是不是經常逾越了良知和倫常的底線;一方麵需要秩序來維係生存,一方麵在勝利麵前驕縱無度。而且最可怕之處在於,人類有一張能夠顛覆黑白的嘴,可以信口雌黃。有人就懷疑所謂上帝都隻是人類創造出來為自己謀福利的,這樣他們可以肆地忌憚冠冕堂皇地虐殺別類。換個角度,如某些影視劇情,人類成了被主宰者,那樣人類一樣成了玩物。人們常常因為感恩戴德,就說來世做牛做馬以報,就是換個角度的比喻。

世界呼喚智者和仁者,可惜事實證明了他們要麼多但無能為力,要麼少而力量不濟,要不然天災固然不怪,人禍依然橫行。設若說他們是多數的話,也不過是自私自利的,又算得上是什麼智者仁者。所以美國可以說打張三就打張三,摑李四就摑李四,今天又喝住王五說,你給我站住!他們的法寶就是舉著“自由”的大纛,乘機四出處搖晃;趁著天下大亂的當兒,到處出售自己克隆的鋒牙利爪;看見有利可圖,就旗子往人家的地盤上一插,還理直氣壯地說,咱送自由來了。這樣我們就想起在報紙上刊登的,美國軍嫂對出征伊拉克的丈夫的思念、對丈夫的理解,因為她也要人雲亦雲地說,丈夫是光榮的解放者。文明有時候就這樣讓人又愛又恨。像美國的思想者梭羅,兩百多年前,幹脆放著工程師的領袖不當,跑到瓦爾登湖畔做個簡單生活的體驗者。

我還想起剛到南方來的時候,特怕治安員,看見穿著那身“虎皮”的,心裏就發虛,而且真的勞駕他們遣送過兩次。像咱這些外出謀生的哪有功夫跟他們蠻纏,他們吃的可就是拿起鳥槍當大炮的飯。有人說他們中的某些人像舊社會的家丁,我隻笑!前些日子,就有個報道,大學生孫誌剛到廣州尋工不久的,偶然外出因無暫住證而被抓去又遭毒打,據說人很書生意氣,好端端的一個人竟不明不白的客死他鄉,真不知道那些耗著納稅人錢財的人在幹著些什麼。文明當然意味著秩序,但文明的初衷不應隻是赤裸裸的作繭自縛,否則你問任何人,他們都會說不如做山中野人爽快。

但我還是願意做文明社會裏的一員,因為我知道個人力量的勢單力薄。在非典橫行的日子,我們要向那些戰鬥在抗典前線的醫務工作者。其實智者仁人可能就是那些普通人,他們有血有肉有愛,無私識大體。智者仁人多多益善,智者不亂仁者無懼這個世界才充滿希望!

兩枚不合時宜的李子

“張國榮是因得了艾滋病而跳樓自殺的”,敢放此言的人叫李敖。

如果問五百年間中國最彰顯個性的兩個文化人是誰?李贄和李敖當之無愧矣!

這兩個人都姓李,但老家一個在東南沿海的泉州一個則在東北哈爾濱。李敖認為自己骨子裏是東北人,百年後當歸於昆侖之巔。

李贄死後176年才有了法國的盧梭出生,人生而自由,早就被李贄說過。李贄是那個時代不合時宜的“自由”的吹鼓手。二十六歲中了舉人,五十一歲混了個姚安知府。但李贄在五十四歲時任滿即掛冠而去,對自己在體製內的發展徹底的失望了。他要在人生的最後階段選擇一個有利的位置,以自由的身份真實地活著。他身份遊離,說是儒家弟子卻終日薄聖非孔;叫他李和尚,輒自言不過是以方外之身,爭取多一點的言論自由而已。他不善營生,垂老之年還要寄人籬下,而且偏偏和籬上主人有著無法調和的齟齬。噴玉唾珠算是投錯了時代。要是在當代,他也可以和李敖比肩,比誰能將牢底坐穿,比誰更風光一時。可是李贄死得很慘,剃刀割喉。

333年後才有了名震海內外的李敖,一個自以為最了解女人的情場高手。李贄善罵,李敖更是後來者居上。當權者都被他罵了個夠嗆,用他自己的話說,凡與之有隙則生者罵臭死者鞭屍,比伍子胥還伍子胥。李敖的一生就是被訴訟和女人包圍。要是當權者煩膩,就讓李敖進牢獄休息十幾年,十幾年後李敖還本性不改,依然故我的罵人。因為頗有資財,李敖罵人時可以不看人臉色,可以縱情地泡妞,在這一點上,李贄是莫能相儔。兩人最大的共通之處就是求真和有著自由的喉嚨。

奇怪的是最有個性的文化人,並不在年少時即以神童的麵目示人。愛因斯坦兩歲時還不會說話,但當今的“兒童作家”、“少年文豪”卻不乏其人,是否我們得相信有個天才進化論,即後來的天才比從前的天才更天才?

猴年吃猴子

在某報做的與食人狂有關的專題裏,悲哀地看到幾個關鍵詞:性食人狂、侵略食人狂、精神分裂症。據專家考證人食人的曆史可以追溯到史前,在初民的陶器裏曾發現人肉纖維。其實不要追究精神分裂症的因素,某些人在私欲和功利的慫恿下,並不見得比鱷魚和狼豺更仁慈。諸如活熊取膽,吃猴腦,總之弱肉強食物競天擇符合自然的規律。人類通常震驚於同類間的獵殺,而漠視著對異類的血腥屠戮。

網易上有一組文章,追問“2004中國文壇紅得起來嗎”?裏麵有對去年中國文壇喧嘩不絕地回顧。第一盞熱鬧的燈火駭然是:大家都來“吃”巴金。因為有人敏銳地嗅出了以各種形式為巴老祝壽的名目中,有太多“作秀”的成分。歌德在耗六十年心血寫就《浮士德》後長舒了一口氣說,從此他生命中的一切,都算是上帝的饋贈了。巴金在做氣管插管手術時,沉重地說:“從今天起,我為你們活著”。接下來的燈火也就交相輝映,如:金庸“華山論劍”、中國人的諾貝爾情結、木子美現象、餘秋雨VS金文明、“美男作家”葛紅兵等。也就是說文壇泡沫的成分多於實在的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