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荀舔著手指上殘餘下的油脂,跟隨這白小刀的視線望向天空,“誌向啊,這倒是沒想過啊,能吃上下頓飯就不錯了。”
“聽說過‘燕雀安知鴻鵠之誌’嗎?”白小刀雙手掐腰煞有介事的說道,“今天終於明白我的誌向是什麼了!”
“什麼壺?跟誌向有關係?”陸荀看月亮看的脖子酸,問完話後低下頭舔起了手中的不鏽鋼碗碗底,裏麵還要剩下來的幾小片碎肉,無奈舌頭沒那麼長,舌尖舔不到,於是改用手指捏出來送進自己的嘴中。
“鴻鵠,是古代一種鳥的名字,現在應該是滅絕了吧,反正在咱們這邊是看不到了。”白小刀按自己的理解解釋,“意思就是小鳥怎麼會知道大鳥的誌向呢。”
“哦......”陸荀想了想,“你的說我是小鳥,你是大鳥?”他理解的倒是挺快。
“嗯,應該是這個意思吧。”白小刀憑自己有限的學識還能真正明白這句話的含義,“這句話是在一本撿來的書上看的,覺得還不錯。”
“能撿到書?”陸荀一聽到書很是興奮,他知道白小刀曾跟隨狩獵隊遠出過,他們發現了一個幾百年前地下垃圾場,撿到了不少寶貝,就連現在手中的不鏽鋼碗都是陸展哥從垃圾場帶回來送給他家的,“那可是一個好地方啊。”
“嗯,可惜後來被東邊兩個村子聯合起來霸占了,我們這邊的人想弄點東西還得拿鹽換。”
“他們倒是挺聰明的,知道咱們村長能搞到鹽。”
“先不管什麼鹽不鹽了。”白小刀感覺自己被帶跑偏了,“撿到的那本書上還說月球上已經住人了,按現在的時間來算的話,那已經是兩百多年前的事情了,所以我的誌向是去月球,我們的地球已經沒救了。”
“月球上住著人這個傳說我是知道的。”陸荀抬起頭再次看向天空中的那輪殘月,“聽老人說過,世界大戰開始之後有很多人逃到了月球上,可要是真的這樣,怎麼不見有人回來呢?”
“回來還幹什麼,到處都是沙漠,有錢人都去北極了。”
“哎?你還知道北極?”陸荀無比羨慕,“聽說那裏水多的可以隨便洗澡。”
“這個地方已經不行了,荀子哥。”白小刀坐在了他家倒塌的圍牆廢墟上,“我好想離開這,去不了月球,能找個有幹淨水喝的地方也好。”
“去月球那有點難。”陸荀把舔的幹幹淨淨的碗揣進壞中,“聽你這麼一說,我也想去外麵,可是我還有爺爺在。”
“我聽來我家串門的大人說了,又要開始打仗了,咱們這村子還不知道能不能熬到明天夏天。”
陸荀沒有立即接上白小刀的話,他嘴裏回味著兔子肉的味道,心裏想的是即使是不打仗,明天夏天要再不下雨這村子也撐不下去了啊,在看看白小刀幼稚的臉上呈現出的憂愁狀,他覺得這樣閑聊下去有點浪費肚中的肉。
“船到橋頭自然直。”知識有限的他說出了一句自認為很滿意的話,雖然長這麼大還沒有見過船是什麼樣子。
“荀子哥你說的對。”也不知道白小刀有沒有理解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從懷中摸出一把銀白色折疊刀放進陸荀的空碗中,“拿著用吧,我之前見你掏老鼠內髒都是用鐵片,這個是開過刃的,用起來注意一點。”
“那怎麼好意思,”陸荀看著碗中的折疊刀兩眼放光,自己的家中原本是有那麼兩把小刀的,後來為了給爺爺治病都拿去換了草藥,至於那塊鐵片也是從一個摔壞的金屬包邊的小盒子上掰下來的,後來聽大人說那盒子是以前的人們用來裝自己的骨灰的。
陸荀回到家中,爺爺已經睡下,窗戶很小,即時外麵月光很亮,但屋內還是很暗,舍不得點上油燈,他在黑暗中摸了摸涼涼的折疊刀,然後將它小心翼翼的壓到了土炕的草墊下,沒過多久,便在夢中與他的兔子肉相會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他感覺到有人在推自己的胳膊,睜開眼後先是看到了爺爺,再望向窗戶,天已經蒙蒙亮了。
“爺爺,啥事啊?”以前都是睡到自然醒,爺爺很少叫醒自己,肚子裏的吃食不夠,得靠多睡覺來維持身體的熱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