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 禦強暴雍洛得佳偶 報仇恨越王獲全功(2 / 3)

不一時,屈永轉來道:“且喜恩人做了大官,方遂我父女時時感念之心。”

傍晚陳音回府,陳繼誌把此事回明,陳音甚喜。屈永上前叩了頭,陳音吩咐在東偏小院居住。進了內宅,韓夫人又說一遍,叫仆婦引玉英來叩見。陳音見玉英人材端麗,甚是喜悅。心中一動,想起雍洛相隨十餘年,忠樸勤能,十分可靠,如今年近四旬,尚元妻室,便存了作伐之思,暫不說出,隻叫收拾一間靜室玉英居住。玉英朝夕不離韓夫人,如母女一般。

陳音一想,默念道:這個扈公子,莫不是扈赫之子?扈赫為人,尚無大惡,為甚麼有這樣的兒子?原來扈赫官授戎右之職,越王頗加寵愛。隻因性情良懦,隻有扈慎一個兒子,過於溺愛,扈慎肆無忌憚,屢行不法,眾人不敢輕犯:他膽越大了,便做出白晝搶人的事來。被陳繼誌毆打一頓,哪肯甘心?後來打聽是陳音之子,又曉得屈永搬到陳府,哪裏敢去惹他?他隻索忍氣吞聲,從此也不敢象從前的橫霸了。

過了幾日,陳音與蒙傑商議,替雍洛玉成此事,兩家俱甚歡喜。雍洛與玉英十分和睦,不時到陳蒙兩府。隻因蒙傑的孫夫人送婉姐來越婚配,就留在越,趙允不時也來越國,好不有興。這是眾人的家事,通有著落了。

且說越王勝吳回來,仍是勵精圖治,不忘國恥,撫恤人民,訓練士卒。

陳音、衛茜一班人日夜勤勞,不敢片刻安逸。直過了四年,是周敬王四十二年,探得吳王荒淫酒色,不理朝政;相國伯嚭,專權驕恣,賄賂公行;朝元直諫之臣,野有流離之苦。於是,大集群臣,商議伐吳之策。範蠡道:“吳國荒亂至此,是天假我以報仇之機也。不趁此時珍滅,萬一昏君死了,另出英主,選用賢能,大非我國之福,四年以來,吾國劍術弩弓,水軍陸戰,事事精熟,以此滅吳,如熱湯潑雪耳。”陳音、衛茜亦極力請戰。越王大喜,仍命諸稽郢為元帥,衛英佐之,統率全軍;司馬彪為先鋒,利穎佐之;曹淵、胥彌為左翼,蒙傑、裏璜為右翼;趙平督率水軍,鮑皋十人佐之;陳音督率弩弓隊,雍洛佐之;衛茜督率劍士,陳繼誌佐之;越王親率範蠡文種一班文武隨後。祭纛之日,越王坐於露壇之上,鳴鼓排陣,斬有罪者三人。次日大軍離城,又斬有罪者三人。今曰:軍中有不遵號令者,以此為例。自是軍心肅然。國人送其子弟於郊野之上,涕泣訣別曰:“此行不滅吳,不複相見。”

皆作離別之詞,以送曰:

躒躁摧長惡兮,擢戟馭殳。所離不降兮,以泄我王氣蘇。三軍一飛降兮,所向皆殂。一士劃死兮,而當百夫。道祜有德兮,吳卒自屠。雪我王宿恥兮,威振八都。軍伍難更兮,勢如貔貅。行行各努力兮,放手於手。

聞者感泣,勇氣百倍。越王又下令於軍中曰:“父子俱在軍中者,父歸;兄弟俱在軍中者,兄歸;有父母無兄弟者,歸養;或是衰老,或有疾病,不能勝兵者,準其告訴,給與藥餌糜粥。”軍中感越王恩德,歡聲如雷。

整隊出郊。路上見一大蛙,睜目脹腹。越王肅然起敬,憑拭而起,左右問道:“大王何故敬此蛙也?”越王道:“孤見此蛙,怒氣正盛,如有欲鬥之狀,所以敬之。”此話傳遍軍中,齊聲道:“吾王敬及怒蛙,我等隱忍吳國十數年之恥,蒙吾王十數年之恩,豈反不如蛙乎?”於是交相勸以滅吳為誌,戰死為快。越王聞之,私心竊喜。大軍行至江口,又斬犯軍律者五人,越王對眾垂淚道:“所斬者皆吾愛士,雖太子不能過也。及其犯罪,太子亦不能免,豈孤所願哉?立法不能不然耳!”說罷,痛哭失聲,又命人設祭,親自哭吊。軍士見越王如此,心中又感又畏。行至江口,吳王已經得報,親率一班戰將,六萬雄兵,紮營江北,以禦越兵。越王屯兵江南,相拒兩日。

第三日,王子姑曹領兵五千,橫江討戰。司馬彪帶同利穎出陣,兩邊列成陣勢。王子姑曹大喝道:“僥幸小人,快來領死!”司馬彪揮起雙鞭,衝出陣前。王子姑曹挺長矛,迎麵便刺。司馬彪接著相鬥。王子姑曹是吳國第一名將,殺法驍勇,戰到四十合,利穎見司馬彪不能取勝,揮刀助戰。王子姑曹瞋目大呼,一矛刺中利穎的手腕,棄刀退回。司馬彪心慌,鞭法漸亂,剛正敗退,曹淵領一支兵從左衝來,蒙傑領一支兵從右衝來,兩翼齊出,敵住王子姑曹。王子姑曹毫無懼怯,一杆長矛,運動如飛,勢甚猛勇。且喜曹淵、蒙傑,俱是上將,一場惡戰,司馬彪翻身相敵,殺得陣雲亂卷,江水橫飛。吳陣中西門巢見了,恐王子姑曹有失,使一枝畫戟,衝到陣前,絞在一處。喊殺之聲,震動山穀。衛英正在掠陣,見吳將十分驍勇,便到陣角旗影裏,彎弓搭箭,覷準西門巢射去,射中盔纓。西門巢吃了一驚,倒拖畫戟,退下陣去。王子姑曹見三人武藝高強,諒難取勝,也虛掩一矛,抽身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