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激義憤群英挑惡戰 讀遺書豪傑複本宗(2 / 3)

蒙傑道:“天將晚了,我們回去罷。”眾人稱是,各備好了馬,一齊轉回苦竹橋。已近二更天氣,趙允問了牤山的情形,蒙傑說了一遍。酒飯早已準備,大家用過,方作商量。陳音道:“象這樣惡戰,就戰十天也無益處。我們須得想個法子,方能製勝。我看他二人都不象強盜行徑,為甚麼守在牤山?令人不解。從前替我留的柬帖,明明在牤山後會,如今到了,卻是一場惡戰,還不知戰到哪天呢?”趙平道:“今天原是我們切於報仇,鹵莽一點,本該大家問過明白才是。”蒙傑道:“有甚麼問的?我們隻想法子擒著他,便都明白了。”陳音道:“擒他的話,談何容易?我想明天見了麵,先提問盜劍的事。若有關係便罷,不然,我們用過車輪戰法,把他溜乏,勝他自然容易。我將弩弓帶在身邊,離那裏不遠,擇一樹林深茂的地方藏著。若車輪戰還不能取勝,便詐敗逃走。我用弩箭射他,斷無不勝之理。”眾人同聲稱妙。陳音道:”夜已深了,不必多議,準定照此而行。大家早此睡,養好精神要緊。”

眾人應了,各自安寢。

次晨起來,吃了飯,大家收拾停妥,騎了馬向牤山而去。到了牤山,恰才已牌時候,晏英、司馬彪早已在那裏並馬等候:,蒙傑大吼一聲,把馬一拍,揚起九環大刀,衝上前去。誰知晏英二人並不接戰,一齊滾鞍下馬。陳音等甚是詫異。聽得晏英大叫道:“那位陳音,可是二十六年十月在西鄙盜劍的陳壯士?”陳音知道是了,驟馬向前,應聲道:“不才正是。前在西鄙,多承搭救,特來拜謝。”晏英道:“不是小子之事,此話甚長,且屈眾位大駕上山一敘。”陳音道:“甚好。”便約眾人同行。蒙傑道:“大哥休要信他,明明是騙我們上山,擺布我們。我今天隻與這小雜種拚一個死活!”陳音道:“賢弟不必多疑,愚兄自有主意。”晏英二人都上了馬,在前引路,一直上山,穿過幾處茂林,到了一個莊院,壘石為垣,依樹結屋。到了門首,一齊下馬,拴在樹上。晏英拱手道:“眾位少待,小子先去稟明師傅,再來迎請。”眾人點頭。晏英同司馬彪進屋去了,好一晌不見出來。蒙傑發躁道:“為甚鑽了進去就不鑽出來了?莫非真有甚麼圈套嗎?我們去罷,休上他的當。”陳音道:“圈套斷然沒有,賢弟不必疑心,”正說著,晏英二人出來,對著眾人道:“眾位等久,隻因我們下山之時,師傅還在家中。此時回來,師傅不知到哪裏去了。到處尋過,毫無蹤跡,且請眾位進去稍坐,我師傅昨夜有許多話,要奉告陳壯士呢。”眾人應允,迸得門去。見裏麵甚是寬敞,架上的刀槍,壁上的弓箭,滿眼都是。到了一個廳屋裏,晏英招呼眾人坐下。

裏麵走出一個小廝,晏英叫他接過眾人的軍器,陳音、趙平、雍洛都將器械交付小廝。蒙傑道:“我這把刀吃飯睡覺都不離開,放在身邊最好。”晏英笑了一笑,隨叫小廝去烹茶暖酒。陳音道:“有話請說,不敢奉擾。”晏英道:“日長天熱,何妨煮茗一談,以消永晝?”小廝去了,晏英與司馬彪方才坐下。晏英道:“我們昨日回來,對我師傅說了交戰之事。師傅道:“可曾問來人的姓名?’我把眾位的大名一一告知。師傅道:“陳壯士可是生得膀厚腰圓,濃眉大眼的?’我道:“正是。’師傅道:“且喜各無損傷。這陳壯士與你家有莫大的關係,你要重重地拜謝才是。明日來了,務必請上山來,我有要事交代他。’我們今日下山之時,師傅好端端地坐在家中,為甚回來師傅就不見了?真令人猜測不出。”陳音道:“令師尊姓大名?”晏英道:“姓晏,名是一個衝字。往常也是下山的日子多,或一月、兩月,或一年半載。來去的時候,總對我們明說。為甚麼今日去得這樣閃爍?”陳音道:“或者就要回來,也未可知。”司馬彪道:“昨夜我師傅還說那年在諸倫莊上,我被諸倫所擒,多虧陳壯士放火燒屋,調開眾人,師傅才得將我救到這裏。今天應得叩謝。”說罷,撲翻虎軀,便叩頭下去。陳音道:“哎喲喲!那夜行刺諸倫的,就是兄台嗎?幸會!幸會!”也跪下去,將司馬彪扶起。

司馬彪道:“我屢次要下山去刺諸倫,師傅總不肯放,隻說俟有機會,再去不遲,卻不曉得甚麼是機會?真正悶煞人!”陳音道:“不才在西鄙盜劍,若非令師從中搭救,暗裏幫扶,險些丟了性命。可惜不在家中,不得當麵叩謝。”小廝捧上茶來,晏英挨次奉了,隨問小廝道:“師傅去的時候,你可曉得?”小廝應道:“我不曉得?”晏英皺了皺眉,叫小廝去門外牽馬進來,解鞍喂料。陳音道:“令師既不在家,我們就去了,不必如此。”說著,都立起身來。司馬彪道:“好容易相逢,敝師雖不在家,也得杯酒相敬,略表寸心。”陳音三人都止了步。蒙傑道:“誰耐煩吃他的酒!我們的人救了他們的人,他們的人倒傷了我們的人!你們吃得下,我實吃不下,糊糊塗塗把我們弄上山來,毫無一點頭緒,可要氣悶人。”說著,在身旁取了九環大刀,大踏步便向外走去。陳音三人隻得跟著走出。晏英二人哪裏阻攔得住?隻得叫小廝將軍器取出,小廝飛跑進去,捐了出來,六人已經走出廳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