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很擔心他，但是他都能向工作人員打電話，應該沒什麼大事吧。
婉婉安慰著自己，電話還是沒有勇氣接。
接了，她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手機終於安靜下來，婉婉向那外國女人道了謝，走出休息室查詢下一班飛往中國的航班。
她昏迷的時間不長，卻錯過了登記時間。
下一個航班在一個小時後，她不知該走還是該留。
按她現在的性格，她鐵定會選擇逃避，就如一個發現丈夫出軌的中年女人，明明生氣明明傷心卻不敢挑明。最深層的原因，是她不想親耳聽到他承認他對她做過的所有事，似乎這樣就能保留著最後一絲幻想。
但是內心深處的她又想像鍾請離一樣，把事情講得明明白白，絕不含糊，聽完他的解釋，但也跟隨著自己的內心，如果可以相處就繼續在一起，如果不能就絕不勉強。
她，不知道該選擇哪一個。
仿佛陷入了一個進退維護的境地，向前也許是生機，也可以是地獄。
這個時候顧北澤的電話又打了過來，婉婉聽著聒噪的鈴聲，本就浮躁的心愈發煩躁，竟鬼使神差地接了，即使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請離你醒了嗎？怎麼不接電話，你同事也聯係不上你，我連機票都訂好了，都來到機場了。”可能是他打了這麼久電話她終於接了，話像連珠炮一樣從他嘴裏吐出，語氣中是顯而易見的擔心，“你沒事吧，怎麼會突然暈倒？”
“……沒事。”婉婉不鹹不淡地回道，卻還是多嘴問了一句，“倒是你，你沒事吧？”
“我也沒事。”他因為如釋重負所以沒聽出她語氣中的異常，笑了笑解釋道，“你給我打電話電話的時候我剛送完兒子開車去公司，我一聽你語氣不對勁就分了神，一不注意就出了點小事故，沒什麼大事。我稍微處理了一下，然後在第一時間給你打了電話，想讓你不要擔心，沒想到擔心人的變成我了。”
頓了頓，他低低的笑聲從那頭傳來，“請離你看，你情緒一波動就直接影響到了我，我以後可怎麼辦呢？”
是無奈又享受其中的語氣。
婉婉突然之間變得好失落，方才她回想起過去痛苦回憶的難受心痛，和不知不覺中產生的對他曾經作為的失望，都在那一瞬間消失，唯有濃濃的失落，像一樣，堵在她的心口，讓她喘不過氣來。
“顧北澤，”像魔怔了似的，婉婉都沒來得及反應自己說出了什麼，“我想回去之後和你好好談談。”
他愣了一愣，她很少這麼嚴肅地叫他大名，直覺告訴他她今天如此反常肯定是除了什麼大事，他不由得心慌起來，“……談什麼？”
“我想起來了。”婉婉輕輕地說道。
僅僅五個字，在他聽來卻像重磅炸彈一般，轟隆轟隆地炸裂，把他僅存的期望和僥幸都炸碎。
他知道她想起什麼了，他一直擔心的事情到底還是發生了。
他知道自己總有一天要麵對這樣的情況，也做好了準備，可真實麵對的時候，還是會覺得猝不及防和無能為力。
他還沒有整理好情緒，倒是她拿出一個積極的態度，率先開了口，“我很痛苦，也很煎熬，我很喜歡你，但是也怨恨你。所以，我想和你好好談談，坐下來冷靜地處理這個問題。”
她沒有避之不及，也沒有歇斯底裏，她要像一個成熟的女人一樣，冷靜理智地解決感情這類不理智的東西，就像沒遇見顧北澤時的鍾請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