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咆哮(2 / 3)

然後下定決心似地拿著一隻二筒的麻將牌說道;我脫...脫胸罩!頓時,桌上的人笑翻了.

再次輪到出牌,別人又催,她被催的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又拿出一張三條索子的牌不滿的嘟囔著;好了,別、別催了!我脫...脫三角褲!,此話一出,又是忍不住的笑,有個人出了一張五條的索子,她急急忙忙地擺手嚷道:“我要噴(碰)...噴了!雖說不泛有牌友往往把牌上刻的圖案想象成人身上的各種器官,但是經她的口說出來總是讓人捧腹大笑,那些打牌的人中也有像布雅一樣矜持的人,可是在緊張的打牌過程中這樣的笑話確實也讓那些輸贏的人開懷騷動的。

布雅想起這個女人又不由地笑了一下,她按下了那個女人的名字,電話通了,但是隔了很長時間才接起,裏麵傳來“難產”帶有口吃的聲音;

喂!誰...誰啊?布雅故做輕鬆地調侃道;難產姐是我啊,布雅,我的聲音聽不出來嗎?

隻聽的“啊”的一聲,然後電話那端傳來一陣驚訝又分外欣喜的聲音:“哦!布...布雅啊,我在打麻將呢...我...沒看號碼呢.

布雅笑了一下說;沒關係,麻將打完有空嗎?我們一起去吃夜宵.

難產爽快地說道:“好...好的...我結束後聯...聯係你。

布雅說;好的!我等你!”然後掛斷了電話。

布雅看看時間還早,她忽然想到明天就是女兒周末放假的日子,她想到明天就可以見到了女兒不禁又喜又憂,但是她又擔心該怎麼應付女兒到時候問她為什麼住在賓館的問題,她正發愁著,手機響了,手機上又顯示出“希特勒”三個字,她想父親這一關是熬不住了,她咬了咬嘴唇,下定決心地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傳來父親氣急敗壞一連串地聲音;布雅,你這個畜生!好啊,我看你現在是吃了豹子膽,你...你竟然自作主張的離婚,你爹死了嗎?你當我不存在嗎?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你竟然都不通知我一下!你現在在哪裏?布雅屏息著默默聽他的暴怒的聲調,良久,她盡量用平穩的口氣對父親說:“爸爸, 過幾天我會回你哪一趟,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就別再生氣了,我知道自己不好,但是已經這樣了,我也這個年紀了,有些事情你沒辦法理解,當然我也不期望你理解我,我隻希望你別再指責我了!

父親顯然是氣暈了,他的聲音一直在斷斷續續的,布雅甚至感覺到了他因為氣的發抖而發出的異樣,可他還在繼續問著布雅;你說,你是否真的背有那麼多債了?管昌明說這錢都是你賭博輸的,這...這一切是不是真的?

布雅無語了,盡管她在心裏始終對父親始終耿耿於懷,可聽到父親如此痛苦的聲音,她反而對父親產生了一種憐憫,她心裏想著,再怎麼樣他也還是我的父親啊,他的痛心也是真實的,就像管昌明可以毫不猶豫地拋棄她,卻無法拋棄女兒一樣,她重重地歎了口氣,艱難地對父親說道:“是的,這錢是我賭出的!

她並未向父親吐露管昌明的事情,她知道父親的思想這樣的理由根本勾不成自己去賭博的理由,她也不會像管昌明那樣在誰的麵前都一副惡人先告狀的架勢,她認為自己所承受的屈辱放在心底就已經足夠,她得顧及女兒的思想,布雅隻聽的父親那頭傳來絕望的聲響,父親好象把什麼東西摔在了地上.

然後他一字一頓的在電話裏衝著布雅喊道;好吧!你這個小畜生!老子就當沒生過你這樣的女兒!從此以後你就別再想踏進家門一步!你自生自滅去吧!說完就掛斷了電話!布雅歎了口氣,輕輕地試去了奪眶而出的眼淚,她倒吸了幾口氣。試圖把剛才父親絕情的話語咽下去,她走到窗邊,默默地拉開窗簾,一股涼風吹來,她竟感到了一絲輕鬆的解脫感,她看著窗外,心想,不知道今夜的父親會不會流淚?在她的記憶中她隻看到父親流過一次眼淚。

那是二十年前的一個傍晚,父親回來了,這段時間他四處幫人講課,忙碌的身影和當紅明星差不多,其實隻不過給一些養殖個體戶傳授一些肉兔和水貂在發情期或生病時的一點經驗.

布雅還清楚地記得,當時父親是水貂的養殖大戶兼水貂協會會長,曾經踏破門檻時的情景曆曆在目,手下十多個本地專業戶都是他一手培養起來的徒弟,加上實地考察和投資貸款的人員,每天總是有那麼一撥撥的客人在酒醉酣飽時匆匆地離開和匆匆的到來,家裏比外麵的飯館還熱鬧。

晚上;他們往往會在布雅睡覺之前打上幾圈麻將。麻將的搓碰聲,男人們開黃色葷段子時爆發的奸笑聲,以及咳嗽吐痰聲,贏牌時開懷的笑聲裏夾雜著無恥的放屁聲,無不在挑戰布雅聽覺神經。每逢這樣的夜晚,她都是用被子蒙著臉和耳朵,牙齒咬的咯吱響,詛咒他們死去或祈禱他們快點結束,也往往在這種時候,對父親更增添了幾份抱怨。但是她敢怒不敢言,父親性格暴躁,小時候沒少挨父親的打,一個耳刮子刷過來,布雅可以趔趄好幾步,也許是從小不在一起生活的緣故吧?布雅總是感覺父親不愛她,她對父親也隻有恨,她一直認為父親遺棄了她,也不怎麼關心她,隻是因為來自親戚的壓力才把她接過來的。而現在的父親再無當時的熱鬧朋友,每天陰沉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