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咆哮(1 / 3)

布雅漠然地回頭看了四樓隱約的燈光,她跳上車子,對司機說;綠島賓館!

透過車窗,看見幾張熟悉的麵孔和車窗一遼而過,布雅轉頭向車後窗望.

在初冬的傍晚,那些女人穿戴著體麵的服飾正往一家家酒店和咖啡館邁進腳步,布雅轉身茫然地望著路邊,這時,兩邊的路燈一下子都亮了起來,一連串朦朧的光景,輝映著漸漸暗下來的天空,她忽然感覺在這個熟悉的城市裏心裏陡然增添了太多太多莫名其妙地失落感.布雅走進綠島賓館,四下環顧了一下,在總台開了一間標準單人房間.

這家賓館是一家新裝修不久的私營小賓館,裏麵幹淨還按有電腦,因為也有專門供人打牌的包廂,布雅去過幾次,那裏僻靜,房間的價格也很實惠,布雅不想招搖的去住那些比較有名的賓館,是怕在這樣的地方容易遇到熟人,再者她以後就得算計著過日子了,因為她不知道卡裏那些有限的錢還能支撐多久?

她打開房門,放好行李箱,徑直走到窗戶邊,把窗簾緊緊地拉上,感覺有點餓,這時她才想起還沒吃晚飯,“無論怎樣應該吃飯啊”布雅努力地提醒著自己,於是,她手腳麻利的泡了一包放在櫃子上的方便麵,做完這一切她開始打電話,她先按下了那個叫李蕾的女人電話號碼,可是電話被掛斷了,她又重新撥了過去,對方還是掛斷,這樣連續撥了幾次對方都是掛斷,布雅呆呆地坐在椅子裏,她已經明白對方這樣的態度是沒有協商的餘地了,何況如果想讓對方放棄對管昌明的起訴這已經是完全不可能了!

布雅有點惱怒,想著這個叫李蕾的女人,當初布雅在一家高級棋牌室有過一次和她打麻將認識以後,她就有意識的接近布雅,當時的布雅正為管昌明頻頻出軌,而後又帶著他的情人一起出差情緒上很懊惱,她正以賭排遣苦悶的時候。

李蕾是一家私企的出納,她白天上班,主要經濟來源放些高利貸贏利.據說她的背後有個強大的資金轉運後台,相互的利益環環相扣,因為她本人同樣愛好賭博,但是工作的性質,賭博的時間多數是在晚上下班後和周末.

盡管布雅那時迷上了麻將,但是很少和牌桌上認識的人來往,她認為如果僅僅是做朋友,這根本不可能,在一個桌子上賭錢隻能稱為對手,根本不可能做為心靈上交流的朋友,所以每次在牌桌上散場後,她總是謝絕賭友的邀請,喝茶聊天她還是喜歡和自己的“四人幫”老朋友呆在一起,但是李蕾不一樣,她總是在布雅離開牌桌後借口結伴走,然後每次像情人一樣把布雅送到家門口才獨自回家,而且經常會在上班的時間打電話給布雅,問問她打麻將的進展,有時候布雅輸高了,籌碼不夠,她會抽出時間匆匆地給布雅送現金來,當然她起初給布雅的錢利息低於別人,可在一次次越玩越大的刺激中,布雅的幾本存折和卡漸漸空了,她不得不向李蕾這樣爽快的人借,因為李蕾給布雅的感覺總是認為很欣賞氣質高雅的她,這給布雅失落的心多少帶來一點虛榮心的滿足,何況她也沒法向自己那些好朋友交代她賭博的事情,她不想聽到她們因為擔心而不厭其煩的勸告。

而李蕾認為借給有風險的賭徒和借給布雅的錢是不一樣的,她知道布雅有個做官的老公,有房有車,更重要的是她生活的圈子至少可以比一般的人容易周轉,她一次次為掙可觀的利息總是主動又周到的為布雅跑前跑後,惟恐失去布雅這樣一個好主顧,她總是以好朋友之名陪著布雅出入一些豪華的賓館麻將包廂,以便隨時可以了解布雅賭博行情,贏了有好處,輸了借錢有利息,當然她會笑眯眯的毫不含糊地在布雅借錢時寫上借倨,當然不可能寫上有利息這回事,布雅還會在為數不多的贏錢後給她一點好處,她總是樂地屁顛屁顛的,還說借給布雅的錢她是放心的,要多少有多少,這樣的承諾助長了布雅賭博的膽子,才會在借錢容易的狀態下越賭越大。

布雅想了想反正既然這官司打定了,她明天得找一些以往賭過的棋牌室和賭友,總會有辦法的,她也不想懶掉債務,隻要不牽涉管昌明就可以。

她開始吃麵,但是僅僅吃了幾口她就感覺索然無味,她轉身走進浴室,匆匆脫光衣服,扭開淋浴的龍頭,她眯起眼睛,強迫自己理清頭緒,並暗暗地告訴自己一定要應付接下來的一大堆麻煩事情。首先她認為自己雖然在以往某些應酬的場合上也認識幾個在本市頂尖的律師朋友,但是她感覺自己因為賭博牽扯上官司,她實在沒臉去啟這個口,因為她給人的感覺高雅孤傲,她可不想看到他們臉上驚鄂的表情,想到他們還有可能露出鄙夷之色,她不禁羞憤地晃動著頭,“不!絕對不會去找他們幫忙!”她暗暗地思考著,她告訴自己,請律師的事情隻好讓管昌明自己去想辦法了!這個就別讓自己費心了!

她關上龍頭,隨手拿了浴巾裹在身上,她靠在床上,開始在手機裏搜找以往經常在一起打麻將的搭子,終於她找出了一綽號叫“難產”的女人,她已經四十多歲,本人是一家小超市老板,她的老公比她大了十多年,是一家國營企業分廠的廠長,布雅以往經常和她一起打麻將,對這個女人印象很深刻.

此人說話有點口吃,性格卻很開朗直爽,因為她經常喜歡在打牌時說些好玩的話,但是卻在打牌時有個缺點,出牌速度比別人慢,總是被牌友催,所以牌友過她取了這個綽號,記得有一次聚在一起打牌,輪到她出牌,她又把麵前的牌排來排去,好象什麼牌都舍不得脫手,在牌友不耐煩的催促下她小聲嚷道;別...別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