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晚上,布雅無心睡眠,她打開桌上的電腦,申請了一個QQ號碼,以往她很少上網,即使上網也是看看新聞偶爾幫女兒查點學習上的資料,現在的她不再料理家務也不再賭博,有的是閑暇時間上網了,偶爾在QQ空間裏寫點日記,說說自己的悄悄話,傾吐自己的心聲,她不習慣遇到什麼事情就迫不及待向別人傾訴的習慣,何況她現在孤零零一個人,身邊再也沒有了知己陪伴,她感覺內心已經憋得慌了。
對!我是應該寫點什麼了,也該審視一下自己的心理了,於是她用鍵盤敲下了第一句話:“要想自己變得更理智,是不能有一個搖擺不定的思想和變幻莫測的感情”.
她想了想又寫道:“我流浪到了一個陌生的城市,碰到對我好奇跟蹤的丁偉,他是我在這裏的第一個朋友,他和我看過同一本書,書名我忘了,但是他說了一句我看過熟記在心的一句話‘愛慕罪不是罪’他說是宋女士說的,但是我說是蔣先生說的。這句話我記得應該是清楚的,不過我允許丁偉愛慕,盡管我無法判定是真是假,可是這有什麼重要呢?就像我一樣,今晚我的心被震動了幾下,但是我不會接受他,因為我不再相信男人,因為我必須有自知之明,我不配得到這樣的愛。我對自己說:“布雅!你很美麗,但是在感情上你是個失敗的女人,你是個離婚的女人,你是個負債累累的女人,你的疲憊來之於曾經給你傷痛的男人,所以布雅別再對感情抱有希望,也別利用丁偉來打破困境,她告訴自己,布雅你要清醒的認識自己”。
寫完日記,她滿意地看了一遍,這才上床睡覺。
清晨,睡夢中的布雅正在推開童年時四合院的大門,那木製的鏤空門雕著很多古時候的圖案,一扇扇,她站在掛滿蜘蛛網的書櫃下,抽屜裏麵傳來陰森森的恐怖聲,她慢慢地拉開抽屜,裏麵冷不丁的竄出幾隻老鼠,她嚇的“啊呀!”一聲突然從夢中驚醒,她坐起來,看見窗戶的陽光隱約從縫絲中照進來,透著晶亮的白光,她深深地吐了口氣,聽見手機在床頭櫃裏響個不停,她拿起電話,見號碼顯示的是丁偉的名字。
她接起電話,隻聽見丁偉富有磁性的聲音從電話裏傳過來:“布雅!昨晚睡的好吧?給你發了好幾個信息也沒回,有點擔心,你沒事吧?”
布雅揉了揉眼睛回答道:“哦!我才睡醒呢,沒發現你的信息呢,嗬嗬!真是不好意思啦。”
丁偉笑著說:“是嗎?都快吃中飯了,怎麼還睡呢?”
布雅說:“昨晚睡的挺晚的,上了會網,你呢?睡的好嗎?”
丁偉故意歎息了一聲說:“昨天晚上我一夜沒睡好,想你呢!哈哈!”
見布雅不做聲他又說道:“恩,怕你一個人會害怕,嗬嗬!隻是有點擔心而已,好了,別那麼小氣了,我來接你吃飯吧。”
布雅想起昨天寫的日記,她搖了搖頭,說道:“改天吧,我中午還有事情。”
丁偉有點失望,他無奈地接受了布雅的拒絕,他告訴布雅,明天可能要去上海出差,得呆上好幾天,他問布雅有沒有興趣一起去,布雅笑著拒絕了,丁偉說:“其實我知道你會拒絕我的邀請的,不過沒關係,等我從上海回來,我再聯係你吧!”
布雅點了點頭說道:“好的,希望你一切順利!再見,有空再聯係吧!”
丁偉故做輕鬆地說:“恩!好的,你安心的住在這裏吧,咱們是朋友了,沒必要那麼客氣吧?”
布雅笑著說:“嗬嗬,那是,我已經夠不客氣了。”
掛斷電話,布雅翻了翻手機的信息,發現有五條信息,三條是丁偉發的:‘布雅,晚安!我會枕著你的名字入眠的!’發的時間是深夜一點半,還有一條早上發的:‘布雅,早上好!念叨著你的名字從清新的早晨醒來,陽光真好!’最後的一個信息是臨近中午發的;布雅,餓了吧?哈哈!想吃點什麼呢?告訴我吧!
刹時布雅感覺眼中有一層霧氣籠罩,盡管她昨晚下了決心,但是看到了丁偉發的信息她還是被感動了,她歎了口氣,又繼續看其他兩條信息,其中一條是管昌明發過來的:‘為了你的債務我即將被人起訴,你得回來一趟,向法院澄清事實,此債務是你賭博所致,和我無關。’最後一條:‘務必回來一趟,和法院說明事實。’
布雅看完管昌明的信息心煩意亂,她在房間裏麵走來走去,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好,如果回去,她得麵對法院的調查和債主的糾纏,如果不回去,在管昌明麵前承諾的一切有背於她做人的原則。
而且,如果管昌明受債務連累,必定會影響他的仕途和女兒,她一想到女兒,心就揪緊了。不,如果自己不回去,法院會查封管昌明和女兒住的房子,她來來回回地在腦子裏不停的在去與不去之間徘徊著,最後她決定回去,她認為這是自己犯的過錯,她就必須去麵對,哪怕被人千刀萬剮,哪怕受人恥笑,自己都必須去承擔,她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女兒的生活不讓她因為債務受到影響,而這一切的前提是必須別牽連管昌明。這樣,女兒的的生活才可無憂。她想著女兒也許有一天會恨自己,內疚和羞愧使她無地自容,她在自責中不可竭止地喊道:“哦!我可憐的女兒!你有什麼錯?都是媽媽害了你!”她失控地用拳頭在牆上重重地敲了一下。必須保住管昌明的一切,必須!她想到,此時她的表情是多麼勇敢和富有正義,好象因為她替人受難,而無比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