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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青說:“不是。這件事也沒來得及跟你商量,不知你會不會怪我魯莽呢。中午你走時,不是跟我說阿蘭好像知道我媽什麼秘密麼?你走後,我和阿蘭聊了一會兒,我想把那件事問出來。可阿蘭那個丫頭,你也知道,挺鬼精靈的,看我問得急,又想到上午你也關心這事兒,覺得這裏麵有事兒瞞著她,非得我也告訴她我們瞞著她的事,她才肯告訴我。我沒辦法,再加上想想阿蘭反正跟我媽也不親密,隻好答應她。”項青說著,臉上流露出點兒擔憂的神情,看了普克一眼。

普克側過臉看著項青,溫和地一笑,說:“沒關係,我也準備必要時可以和項蘭談談情況,你不用太擔心這件事。那項蘭告訴你什麼了?”

項青似乎為普克的態度感到很寬慰,笑了笑,唇邊那個小小的笑渦也隨之出現,而那雙眼睛裏隱隱含著奕奕的光芒。

項青說:“阿蘭說……”

對麵有人迎麵走過來,項青停住話,等到那人走過去,才接著說:“阿蘭說,她曾經跟蹤過我媽媽一次,她確信我媽在外麵有個情人。”

普克心裏不由有些高興。這時兩人已經走到項青家的小院子門口,項青停下來,用手中的鑰匙開門。

普克說:“項蘭有沒有告訴你詳細情況?”

項青推開門走進院子,點頭說:“告訴了。作為交換條件,我隻好也告訴她,你並不是我的什麼校友,而是……”她沒說完,抿嘴笑起來。

普克也笑著說:“好吧,小丫頭那麼機靈,隻好老實交代了。待會兒見了麵,她肯定會向我抱怨,因為早上我們還談過這個問題呢。”

項青說:“阿蘭讓我告訴你她說的那些情況,我想了想,覺得還是她自己告訴你比較好,有時候,一句話經過幾番傳遞,可能內容就會完全不一樣了。”

普克說:“項青,你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女孩子。”

項青聽了,臉上掠過一絲淡淡的惆悵,微微笑著,眼睛看著普克,目光坦誠地說:“我已經……三十歲,女孩子的時光早就過去了。”

普克也誠懇地說:“可我覺得,重要的是你的心。”

項青非常輕微地歎了一口氣,沒再說什麼。他們已經進了家門,來到二樓項蘭房間門口。

項青敲敲門,裏麵項蘭的聲音喊“進來”,項青推門進去,普克也跟在後麵。

不出普克所料,項蘭頭抵在床頭,一看到普克,那雙漂亮的眼睛裏就流露出一絲嗔怒,臉上似笑非笑,潔白整齊的牙齒輕輕咬著下唇,唇色顯得有些蒼白,緩緩地對著普克點點頭,拉長聲音說:“你好呀,大偵探。”

普克笑著說:“你好呀,政治家。”

項蘭忍不住笑起來,笑過又咬牙切齒地說:“裝得真象,虧我一片真心替你出主意,想著讓我姐嫁給你呢。”

普克笑著說:“你的一番好意,我是沒齒不忘的。”

連項青也忍不住笑起來。

普克又說:“怎麼樣,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項蘭說:“唉,你這人真是有點狡猾,不過又蠻可愛的。我看,還是可以考慮讓你當我姐夫。”

普克走近一點,恢複了平靜表情說:“言歸正傳吧。項蘭,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和來你家的目的,有些事我們不妨直接談談。”

項蘭纖長的手指玩兒著被角,說:“你想知道些什麼?”

普克說:“你說知道母親在外麵有情人,是這樣的嗎?”他的語氣很溫和,但項蘭卻能從中感受到一種力量,這種力量令她不自覺地放棄那種玩笑的態度,而變得認真起來。

項蘭點點頭,說:“我想是的。”

普克說:“能不能將你知道的情況詳細講一遍?”

項蘭沒再打岔,而是將中午告訴項青的情況,又從頭到尾細細說了一遍。

聽完以後,普克問:“你還能記得那天確切的日期嗎?”

項蘭想了想,皺著眉頭說:“隻記得是在年底,具體日子記不清了。”

普克說:“不要緊,你想起來以後,隨時可以告訴我。還有,你母親去的那個小區的位置以及是哪棟樓,你還能記得嗎?”

項蘭說:“小區的位置我記得,是在解放路那邊兒。至於哪棟樓,當時我也沒跟進去,隻是阿強出來以後告訴了我一個樓號,我已經忘了。不過阿強應該能記得。”

普克想了想,又問:“你母親認識阿強麼?她第一次上樓時,是不是看到阿強在她後麵,所以才什麼門都沒進就調頭下樓的?”

項蘭說:“應該不認識吧,我跟阿強一般都是在酒吧唱歌才碰麵,沒帶阿強來過我家,我媽又從不會去酒吧那種地方。她上樓上了一半兒又下來,這個好理解,肯定是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去誰家唄。更說明心裏有鬼。”

普克問:“那你說在住宅區大門口,是阿強告訴你,出來的那人是你母親。是不是你母親不認識阿強,阿強卻認識你母親?”

項蘭說:“是呀,A市認識我媽的人肯定比我媽認識的人多,電視呀,報紙呀,晚會開幕呀,剪彩呀……唉,你知道,那些當領導的,都是東跑跑、西跑跑,到處露麵的。”

普克笑著點點頭,沉默了一會兒。

項蘭熱心地說:“哎,你肯定想知道那棟樓在哪兒吧?我帶你去找阿強,讓他告訴你,或者指給你看也行。而且說不定他能記得那天是什麼日子。”

普克有點遲疑,看著項蘭說:“你是說今天?”

項蘭點頭說:“對呀,就今天晚上。晚上阿強會到藍月亮演奏,準能找到他,白天他都躲起來睡覺的,想找也找不到。”

普克看看項青,又看看項蘭,擔心地說:“你今天剛……”

項蘭馬上說:“我沒事兒了,真的,我體質特好,而且都休息一整天了。”

項青似笑非笑地看著項蘭,意味深長地說:“這麼熱心,是想幫我們找阿強呢,還是急著見什麼別的人?”

項蘭大大方方地說:“沒錯,我就是想肖岩了。不過,幫你們找阿強是第一位,順便才是看看肖岩。我這叫公私兼顧,主次分明,懂嗎?”

普克笑著說:“看來我得向你好好學習,省得老是覺得時間不夠用,幹了公家的事,就沒時間幹私人的事兒。原來是不會公私兼顧的原因。”

項青也笑起來,說:“好了好了,現在時間還早,你先睡一會兒,等吃過晚飯,我們一起去酒吧。”

項蘭眼珠一轉,說:“對了,有件事我忘了叮囑你們,晚上見了肖岩,可千萬別跟他說今天我做手術的事兒,一句都不能提。而且,姐,你也不能給肖岩臉色看,他根本不知道有這回事兒的。”

項青看了普克一眼,普克馬上明白這個“肖岩”肯定就是給項蘭製造了麻煩的人,但臉上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項青又看著項蘭,有點懷疑地問:“他真的不知道……這件事兒?”

項蘭說:“真的不知道,他倒是常提醒我要小心的……是我自己有時候會忘……”說到這裏,項蘭的口氣弱了,臉也有點紅。

項青聽了,想了想,忍耐地說:“好,答應你了。這事兒以後再說。現在你抓緊時間趕快休息,聽到了嗎?”

項蘭身子往下一溜,鑽到被子裏,手伸出來,衝著門口擺了擺,一句話也不說,隻用手勢示意項青普克可以出去了。

普克項青來到樓下,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項青剛坐定,想起什麼,又站起身,走進飯廳,出來時,手裏端著一杯茶。

“喝點茶吧。今年的新茶還沒下來,隻好將就喝去年的陳茶了,不過,味道還不錯。”項青微笑著說。

普克忙去接項青手裏的茶杯,他的手不小心碰到項青的手背,覺得項青的手十分冰涼,自然地說:“你的手很冷,是不是衣服穿得太少?剛入春,還是要當心別凍著。”

普克不知為什麼,以前他對於生活細節是不太注意的,常常連自己是否吃過飯都記不得,要等餓到沒力氣才會發覺。而對待他生活中的異性,無論是最早的初戀,還是後來陸續交的幾個女友,甚至剛開始在他心目中占據重要位置的米朵,普克都是更關注她們的內心、情感和思想,而容易忽略關心她們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