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克說:“我更傾向於張蕊是在後來被這個人買通的。否則陳虹死後,咱們去找她的時候,她完全可以直接供出喬海明,而不必兜一個那麼大的圈子了。”
彭大勇沉默了好一會兒,神情凝重。
“我覺得這種思路更合理。”他說,“看來喬海明隻是一個倒黴鬼,替罪羊。”
普克意味深長地說:“這也是他自作自受。”
彭大勇笑了,顯然他跟普克有相同的想法。隨即他又有些發愁了。
“這麼一來,咱們又失去一個明確的嫌疑目標了。”
話一說完,彭大勇卻看見普克微笑起來。
“怎麼,你已經有數了?”彭大勇問道。
“其實如果是這種思路,嫌疑人的範圍已經縮得很小了。”普克說,“你想想,如果我們對陸天誠一案無法定性,保險公司最終為此對陸天誠進行賠付,這筆錢會落在誰手裏?”
“陳虹已經死了。”彭大勇邊想邊說,“按道理,這錢應該是凡凡的。”
“但凡凡還未成年,這錢就應該由他的第一監護人保管。”普克說,“凡凡的第一監護人按順序排,應該是爺爺奶奶,接下來是姑姑……”
彭大勇忍不住叫起來:“我的天!難道是陸天晴?”
普克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說:“還記得嗎,喬海明說,陳虹家門鎖著,他趴在門上聽,隱約聽到裏麵有人說話……並且他感覺是有女人在說話。陳虹應該不會是自言自語。究竟是在打電話還是在與另一個在場的女人交談?這個喬海明無法確認。不過就人的本能來說,聽到‘一個人在說話’和聽到‘有人在說話’,兩種印象應該是不一樣的。我更傾向於,當時陳虹是在與屋內另一個女人說話,但她不想讓喬海明知道這一點,所以就借口說是在接電話。”
“我想起來了!”彭大勇大聲說,“陳虹有一把鑰匙在陸天晴家,陸天晴可以方便地出入陳虹家。而且她們是熟人,這一點也完全符合凶手的基本條件!”
“我還可以向你提供一個更具體的線索,”普克說,“咱們不是一直在找一個左撇子嗎?”
“難道陸天晴是左撇子?”彭大勇克製不住的驚訝。
“她雖然不算左撇子,但她是那種左右手都很靈活的人,”普克解釋,“這同樣符合我們對凶手的分析。”
彭大勇忍不住問:“你怎麼知道的?”
普克微微一笑,說:“說來話長。本來早想告訴你,偏偏張蕊‘大義滅親’來舉報喬海明,一時又讓我亂了方向。”
普克將那張照片引起、他歪打正著撞來的線索,一五一十告訴了彭大勇。
“當然我也明白,光憑這一點還不能就確定陸天晴便是凶手。”普克總結說,“但目標鎖定後,調查起來就可以少走彎路了。”
這個新思路令彭大勇興奮起來,他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地說:“那咱們可以直奔陸天晴而去了?”
普克搖搖頭說:“別急,還有一個問題沒解決。按這種思路,就要假定喬海明沒殺陳虹。而地上那個碎花瓶也正如他所說,是他氣憤中砸碎的。可老黃明明斷定,陳虹頭上的傷口來自於花瓶。我相信老黃的判斷,但這不就出現矛盾了嗎?我忽然想起來,陳虹死前咱們去她家調查時,她家……”
彭大勇興奮地打斷普克:“我也想起來了!陳虹家有一對那樣的花瓶!”
普克笑著點頭:“也就是說,凶器如老黃所說的確是個花瓶,但不是喬海明砸碎的那個,而是另外一個!”
彭大勇拽著普克就往外走。
“去哪兒?”普克明知故問。
“法醫中心!”彭大勇信心百倍地回答。“把那些碎片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