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克點頭說:“這個可能性很大!”
“陳虹怎麼會知道咱們快查出來了?”
“可能是通過保險公司,”普克猜測,“也可能通過別的什麼渠道。這一點並不難。”
彭大勇想了半天,還是有些疑惑,問普克:“就算陳虹是想搶在咱們結案之前敲喬海明一筆,還是不能說明喬海明沒有殺陳虹的動機呀。”
“對。”普克說,“我之所以從這個角度去分析,不是想否定喬海明的殺人動機,而且的確也否定不了。我想的是,在無法確定喬海明與張蕊究竟誰說謊之前,咱們也許可以開辟一個新的方向。”
彭大勇隱約有些明白普克的意思了。
“你是說,先把喬海明這條線放下,可能還有另外的人跟陳虹的死有關?”他試探著問普克。“是一個也關心保險公司賠償金的人,是這意思嗎?”
普克笑了,肯定地回答:“這正是我的想法!”
彭大勇想想,自言自語地說:“對呀,喬海明是到過現場,但不代表隻有他一個人到過現場。假定喬海明說的全是真話,他第一次離開陳虹家之後,到他第二次去陳虹家,這中間有一個空白,說不定就有另外一個人把陳虹殺了!”
普克接過彭大勇的話,說:“你注意到沒有,喬海明交代整個過程時,把一些細節說得很清楚。比如他說,他第一次去陳虹家時,說好陳虹給他留門,結果門卻是鎖著的。進門以後他對陳虹抱怨,陳虹解釋說因為接電話耽擱了。這樣的細節對案件沒有太大的影響,喬海明犯不著編造。而這就提示咱們,他趴在門口聽到屋內有人說話,很可能是因為陳虹家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沒錯!”彭大勇有些興奮了,“完全有這可能!”
普克繼續說:“我還注意到一個細節。喬海明說他心慌意亂地回家之後,張蕊沒睡覺,還在等他。他當時就跑到張蕊麵前跪下了,苦苦哀求張蕊救他……老彭,咱們都是男人,你以男人的心態想一想,喬海明連給妻子下跪這種細節都脫口而出了,是不是說明他交代的時候已經豁出去要說真話,連男人的基本尊嚴都顧不上了?而且再會撒謊的人,編織謊言都需要時間和一個心理過程。喬海明當時的交代是一氣嗬成的,沒有什麼磕絆。另外那天他並不是一開始就打算跟我們講那晚的事情,而是後來被咱們揭穿,迫不得已才說的。這就和張蕊明顯不同。張蕊是主動來找我們的,如果她撒謊,就具備了充分的時間和心理準備。這些能不能說明,喬海明的的確確沒騙咱們,撒謊的其實是張蕊呢?”
彭大勇啞然。半晌才說:“張蕊為什麼要害自己的丈夫?難道也跟保險賠償金有關?”
普克說:“看起來很難扯上關係。但有些一目了然的事情,經常會出乎我們意料。比如陸天誠的死竟然是自殺。再比如張蕊竟然會害自己的丈夫……當然現在這些都是不確定的。我隻是想提醒你、也是提醒我自己,一切皆有可能,咱們要把視野放開闊。”
彭大勇嚴肅地點頭。
普克又說:“既然要開拓思路,我就再提一種設想。假設張蕊本來確實跟陸天誠的保險賠償金無關,但另一個人與這筆錢有關。這個還沒進入我們視線的人跟陳虹一樣,也知道我們即將查清陸天誠的自殺案,為了阻止調查,就對陳虹痛下殺手……也許喬海明的在場就是這個人的安排,也許隻是一個偶然的巧合。但即便隻是一個巧合,這個人很可能也看到了喬海明的在場。事情過後,這個人便順理成章地利用了喬海明身上的嫌疑,嫁禍於他。你還記得現場被擦過的那些痕跡麼?如果喬海明能夠冷靜到擦去那些腳印,他為什麼偏偏留下那幾個會輕易暴露他身份的、帶血的腳印呢?”
“對呀,這完全不合情理。”彭大勇努力思索著,問普克,“你意思是不是說,張蕊其實是與這個人串通好了陷害喬海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