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說到這兒，喬海明用驚恐的眼神看著普克和彭大勇。
“當時真是這樣！真的！我進去的時候陳虹已經倒在地上了……”
彭大勇大聲冷笑。喬海明倒吸一口涼氣。
“你們……不相信我的話？”他焦急地問，“我說的全是真的！”
普克不置可否，說：“接著往下說。”
喬海明勉強地說：“跑到外麵以後，我不知道怎麼辦。在外麵轉了好久……”
“都去了哪兒？”
“不記得了。當時已經沒什麼意識，好像也不會思考了。”
“可你還記得回家？”
“是，後來實在走不動了，就想還是回家吧。也許張蕊還能再幫我一次。反正我知道陳虹肯定不是我殺的，隻要張蕊肯幫我搪塞，也許還能度過這次難關……”
他停下來喘氣，仿佛說這些耗費了他大量的體力。普克看看彭大勇，兩人都笑笑。
普克問：“那麼你回到家以後，你和張蕊是怎麼對話的？”
“我……我跪在她麵前，跟她說：救救我，陳虹死了，但不是我殺的。我求她救救我！”說到這裏，喬海明臉上有幾分羞愧，低下頭，不敢看兩位警察。
彭大勇嚴厲地說：“喬海明，你還在撒謊！”
喬海明大驚，抬起頭來，不解地看著彭大勇，為自己辯解：“沒有！我對天發誓我沒撒謊！真的，當時就是這麼說的！不信你們可以去問張蕊！”
普克淡淡一笑，心平氣和地說：“喬海明，你妻子張蕊來找過我們了。你想知道她是怎麼向我們描述那晚的事情嗎？”
喬海明驚訝地看著普克，“她……來找過你們了？她說什麼？”
普克翻開筆錄本，把張蕊對他們說的內容一一讀給喬海明聽。
“……淩晨一點多，喬海明才回來。他頭發蓬亂，麵如死灰。一看見我就‘撲嗵’一聲跪下了。他說：救救我！我把陳虹殺了！救救我……”
喬海明觸電似地從椅子上跳起來，跳得老高，大聲嚷：“不可能！她不可能這麼說！”
彭大勇冷笑著，從桌子底下拿出那雙老人頭皮鞋，往桌上一拍。
“這雙鞋你認識吧？”彭大勇大聲說，“這是張蕊交給我們的！現在你還不認為她不可能那麼說？”
喬海明臉上的顏色忽而白忽而紅，接連變了好幾次。他呆呆地瞪著那雙皮鞋，嘴巴張得老大，像被人塞進一個吐不出的雞蛋似的。
普克看看喬海明的反應，不動聲色繼續往下念。
“我問他怎麼殺的，他說用花瓶。我問她為什麼要殺陳虹，他說陳虹拿陸天誠的死威脅他。他還說，陳虹親眼看見他不小心把陸天誠推下橋的！他身上有兩條人命，隻有我能救他了！”普克一口氣念完。
喬海明腿一軟，跌坐在椅子上。
“她為什麼害我？為什麼要這麼害我？”喬海明眼神發直，喃喃自語，“我沒殺人，我沒說那些話，她為什麼要害我……”
喬海明陷入了徹底的茫然和絕望。
§§第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