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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克彭大勇再次提審喬海明。

“喬海明,”普克平靜地說,“你再把你第一次離開陳虹家之後的事情說一遍,包括你回家後和張蕊的對話,完整地說出來。”

喬海明早已失去最初應對普克他們時的定力了。他坐在椅子上,有點兒像被秋霜打過茄子,蔫答答的,怎麼也撐不起那個厚實的身子似的。他像是很明白,現在任何反抗都是無效的,努力回憶起來著,又把那天對普克他們說的情節複述了一遍。

喬海明說到他懷著悔意、第二次回到陳虹家時,普克他們聽得格外仔細,一個字都不敢漏掉。

“……我走到陳虹家門口,門沒關,我推門就……”

“等等!”普克打斷喬海明,用強調的語氣問,“你確定第二次到陳虹家時,她家的門沒鎖?”

“是,”喬海明肯定地說,“確實沒鎖。要不然我也沒法進去了。我也沒她家鑰匙。”

“也就是說,你第一次到陳虹家,原本約好應該留著的門是鎖著的。第二次沒打招呼悄悄回去時,她家門反倒是開著的?”

喬海明也有些疑惑了,但他仍然堅持說:“是這樣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門沒鎖。當時心裏亂糟糟的,也沒顧上多想,直接就推門進去了。”

普克想了想,問喬海明:“為什麼陳虹打電話約你去她家時,說好了九點給你留門,可你到的時候,門又是鎖著的?”

喬海明回想了一會兒,說:“我想起來了!我把門敲開進去以後,也跟她抱怨為什麼不留門,她說她接了個電話,所以耽誤了。”

“你確定她在接電話?”普克仔細問,“或者說,你進門以後她還在接電話嗎?”

“沒有。我進門以後她肯定沒接電話。”喬海明邊回憶邊說,“不過我當時在外麵推門沒推開,怕有什麼意外,還貼在門上聽了聽,確實像是聽到裏麵有說話聲……”

普克和彭大勇立刻抓住這一點。

“是陳虹跟別人說話?還是她一個人在說話?”普克問。

“這我不知道。反正就聽到好像是女人說話的聲音。”

“會不會是電視機裏的聲音?”

“應該不會。”喬海明搖搖頭,“我進門的時候,電視機沒開。”

“說不定陳虹給你開門前就把電視機關了?”彭大勇問。

“那我就不知道了。”

“你當時沒問陳虹屋裏還有沒有別人?”普克追問。

喬海明沮喪地回答:“沒有。當時就急著趕緊把事情解決,想不到別的。”

普克和彭大勇交換一個眼色。

“好,”普克說,“你接著往下說。第二次進門,門沒鎖,你進去以後怎麼樣?”

喬海明不由打了個哆嗦。他像是又看見某種令人心驚的畫麵,眼裏充滿恐懼。

“我看見房間裏的燈關著,有點兒奇怪,就輕輕地叫了兩聲她的名字。但是沒回應。我想她會不會回房間睡了,就往前走了幾步,結果先是覺得什麼碎東西硌腳,然後一下子踢到一個軟軟的東西。我嚇一跳,低頭一看,黑乎乎的,一下子沒看清。等定定神借著外麵的燈光一看,居然是陳虹倒在地上。當時我就傻了。這時候我能看見陳虹的腦袋邊上有一大攤深色的液體,我知道那一定是血!我想完了,陳虹肯定是死了!偏偏我在這兒!偏偏我又跟她是那樣的關係!這下子我怎麼也洗不清了!不行,我得跑!所以我就暈頭暈腦地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