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試論中國古代的大學與文化(2 / 3)

三、大學曆來就是文化創新的重要基地

隨著高等教育國際化趨勢的到來,現代大學已成為引入異質文化的主要渠道和進行文化接觸、交流與融合的主要陣地,在交流的過程中,文化創造的火焰也首先往往從高等學府中燃起。春秋戰國時期是中華文化發展的第一次高峰,其間學派林立,思潮疊湧,百家爭鳴蔚然成風。伴隨著學術文化的交流與進步,私立大學得以首創,這不僅為我國教育增添了新的形式,還特別在教育觀念、教育內容與方法以及學術研究等方麵,促進了大學的進步與發展;各派私學的創辦,又加速了學派體係的成熟和確立,並通過進一步的人才培養擴大了學派的影響,使各家私學均成為該學派學術研究和人才培養的重要基地,共同推動了我國學術的進步與繁榮。

自宋以後,書院與理學之間的相互促進關係更能充分說明這一問題。一方麵,理學的興起直接促進了書院的產生和發展。理學是儒學發展到宋明時期的名稱,是儒學、道教與外來佛教文化不斷融合的產物,是儒學佛道化後形成的“新儒學”體係。它萌芽於唐,形成於北宋,至南宋日漸成熟,學派勃興,形成了以朱熹為代表的“閩學”,以陸九淵為代表的“心學”及以呂祖謙為代表的“婺學”等。各派學術大師為了宣揚其思想主張,均積極創設書院,呂祖謙創麗澤書院,陸九淵立象山書院,朱熹則興複白鹿洞書院、嶽麓書院,並親訂《白鹿洞書院學規》,使書院之名聞於天下。另一方麵,書院又成為傳播理學思想的重要基地。理學家們往往以一所或幾所書院作為他們講學之地,專以講論和傳播自家學說,在此基礎上形成為不同的學派。書院創行了“會講”製度,使不同學術流派大師之間可以展開爭鳴和討論。這樣,書院和理學共榮共生,極大地促進了理學的發展和古代學術文化的繁榮。

其他思想家也都和書院有不解之緣。“心學”思想家王守仁就先後修建了龍岡書院、濂溪書院等;啟蒙思想家黃宗羲曾主講寧波證人書院,奠定了清代浙東學派的基礎;顏元為漳南書院繪製的藍圖充分顯示了其實學教育思想的基本特征;而明代東林書院,不僅是重要的學術文化中心,還是一個活躍的政治活動中心,其作為文化基地的作用又有了新的擴展和深化。

四、文化是大學與政治之間的中介

我國高等教育學家潘懋元教授曾說:一定社會的經濟、政治對教育的製約和教育對經濟、政治的作用一般都要通過文化的折射,文化成為教育與經濟、政治等的關係的中介。從高等教育的角度來看,文化在古代大學與政治之間所起的中介作用表現為三個方麵。

首先,選舉考試製度作為一種“製度文化”在政治與高等教育之間架起了一座橋梁。古代選舉考試製度本屬政治製度的一部分,但與高等教育關係最為密切。統治者通過考試確定所需“賢才”的標準,這一標準旋即就轉化為學校教學的藍本,致使科舉考什麼,學校就教什麼,學生就學什麼。反過來,欲從政者也隻有通過科舉考試的中介才能實現其治國平天下的抱負,正所謂“學而優則仕”。“優”就是要通過科舉考試來加以檢驗和確認,科舉製度便成為將“學”與“仕”連接起來的中間環節,進而也是政治與高等教育之間的“中介”。由於科舉的中介作用是如此的重要,以至於在科舉考試長久實施之後,人們唯以中介作為突破對象,科舉考試已不再隻是一種簡單的選拔方式,而成為社會生活中心,成為產生廣泛而深遠影響的文化現象。

其次,儒家思想作為一種“觀念文化”在古代政治和高等教育之間發揮著折射作用。自漢“獨尊儒術”以來,儒家文化便成為中國社會的主流文化,既影響著政治,又製約著教育,進而成為人們心理結構中的一部分,在大多數情況下,是通過潛移默化使人們受其熏陶。對於中國人來說,即使你從未進過學校,也不知孔子其人,更沒讀過《論語》,但在你的心靈深處,必定受過或仍然保留著某些孔子儒家文化的痕跡,對高等教育更是如此。政治對儒家“賢人”、“君子”價值觀的肯定,影響著高等教育目標的確立,政治對儒家大一統思想的提倡,使我國高等教育管理長期習慣於實行中央集權製;而儒家文化重視人文道德教育,不重視自然科學,忽視職業技能訓練的理念,又決定了我國大學教育內容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