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 往日不散(1 / 3)

這幾天,江南的天氣一如往年地燥熱難當,得各種熱病的人也多了起來,蘇玄竹這幾日被絡繹不絕來訪的病人纏得分不開身,寄住在這裏的葉鍾靈在不知不覺中就承擔起了醫館的出診任務。

這一天,一個小男孩急匆匆地找到醫館,說他家姐姐昨天在河邊洗衣服的時候被不知什麼毒蟲咬了一口,回家後就一直昏迷不醒,高燒不退。由於擔心畢竟男女有別,勁風在診療時不太方便幫忙,葉鍾靈就讓當時閑著也是閑著的雲鶴和他們一起出診。

小男孩家在城南開了一家私塾,私塾先生,也就是男孩和他姐姐的父親,由於早年中過秀才,在當地還頗有威望。他們一行人進了病人家的院子後發現,雖然時處一年中最熱的時候,但病人閨房的卻窗戶緊閉,門口有一道密不透光的簾子把閨房內的光景遮得嚴嚴實實,似乎生怕有不良歹人往閨房內多瞄一眼。

勁風果不其然在房門口就被攔了下來,隻有葉鍾靈和雲鶴得許進去。葉鍾靈來到病人窗前,看到病人緊鎖雙眉,一副十分痛苦的表情,慘白的臉上隻有兩頰泛著異常的紅暈。葉鍾靈握住病人的手,病人雙手冰冷,但手掌心卻在不住地冒著冷汗。她仔細查看了病人的雙手,發現左手虎口處有兩個細微的黑色小圓點,像是被蟲咬後留下的傷口。接著她又為病人診了下脈,臉上卻越發地愁眉緊鎖。

葉鍾靈走出房間後,問病人的雙親道:“你家女兒是不是平時就一直有心絞痛的毛病?”

病人的父親有些驚訝,回答道:“這......倒的確如大夫所說,小女這病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雖然試了許多的偏方,卻一直不能斷根。這和小女現在的病有關係嗎?”

葉鍾靈臉上依然陰雲密布,“你女兒中的是蛇毒,毒倒是不難解,但平常的方子對身體的刺激太強,你女兒心脈太弱,怕她承受不了,到時候反倒會有性命危險。”

站在一旁久未出聲的母親一下子急了,她一下子抓住葉鍾靈的衣袖,懇求道:“大夫,這可怎麼辦,你無論如何一定要救救她呀!”

“我也沒說沒有辦法,隻是要比平常複雜得多,先要想辦法護住她的心脈,再把她浸在摻了酒的水中,刺激全身的毛孔張開,我再施以金針,讓她周身的毒通過毛孔和傷口一點一點排出體外,如果能熬得過今晚應該就沒有大礙了。”隨即她回到房間寫了一張方子,吩咐勁風按著方子回醫館抓藥,又安排雲鶴和二老一起把浴桶移到閨房中,最後吩咐姑娘的弟弟,也就是那個小男孩去酒行打十斤最烈的白酒。

沒過多久,其餘的工作都已經準備就緒,但由於最近的酒行也要在三四條街之外,半個多時辰之後,小男孩才和負責送酒的夥計一起回到了家中。葉鍾靈聽到他們回來了,趕忙走出房間來取酒,可沒想到負責送酒的夥計一看到葉鍾靈,卻一臉驚訝地向她打招呼道:“紫綃姑娘,真的是你嗎?你怎麼會在這裏?”

葉鍾靈聽到“紫綃”這個名字,先是全身一震,接著便露出一臉嫌惡的表情,問那夥計道“你是誰?我應該認識你嗎?”

那夥計道:“你當然不認識我啦,但我卻記得你,你當年可是揚州瘦西湖上的花狀元,我為了看你一眼足足花了半年的月錢。十多年了,你的樣子可真是一點也沒變。”

葉鍾靈板著臉從夥計手裏接過酒,冷冷地回了一句:“那還真蒙你記掛了”便轉身準備回房間,可沒想到卻被姑娘的父親一把攔下,“請問那夥計口中的紫綃姑娘,真的就是大夫您嗎?”那私塾先生問道。

“沒錯,就是我,不過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葉鍾靈如實答道。

“那麼,就請大夫立即回去,不勞大夫再操心小女的病情了。”

葉鍾靈不可置信地望著那私塾先生道:“你可想清楚,從現在起到明天清晨,可是你女兒最性命交關的時候,你現在再去找別的大夫已經來不及了!”

“這個我們自然知道,從此刻起,小女是生是死,全與大夫無關。”

正在房間裏準備給姑娘更衣的雲鶴以及姑娘的母親聽到門外的騷動,也立刻趕到了房間外,姑娘的母親看到丈夫要趕大夫走,趕忙攔住丈夫勸道:“現在我家閨女病得這麼厲害,無論如何還是以女兒的性命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