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看戲回來後,楚紫茗這幾天一直心緒不寧,整天恍恍惚惚,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恰巧蘇玄鬆這幾天一直在外麵打點風雪山莊的公事,即使回來也是茶都沒放涼又要走了。剩下的家丁下人礙於楚紫茗大少奶奶的身份,也不敢多問什麼,隻當是最近燥熱的天氣所致。
這一天,蘇玄鬆照舊天還沒亮就出門了,楚紫茗一個人在山莊裏,既不去盯著下人們打點家務,也不去後園裏侍弄她的那些寶貝花草,隻是獨自在自己的房間裏漫無目的地踱著步,手裏還緊緊拽著前幾天打碎花瓶的那塊小石頭。
這時,丫頭春喜興衝衝地跑進了楚紫茗的小院,“少奶奶,少奶奶”,她一邊跑著還不忘一邊叫嚷道:“有一封您的信。”
楚紫茗接過信,問春喜道:“我的信?是誰送過來的?”
“門口的家丁說是一個乞丐送過來的,那乞丐也說自己是幫別人跑腿,並不認識送信的人。少奶奶,快拆開來,看看裏麵寫的是什麼呀?”小丫頭帶著期望的目光看著楚紫茗手中的信。
“這裏沒你的事了,快下去吧”楚紫茗淡淡地命令道。小丫頭雖然對信的內容滿懷好奇,但也隻能依依不舍地離開了小院。
等到確認春喜走遠了之後,楚紫茗急忙走到房間裏並關上門,她仔細地檢查了一遍信封,信封上既沒有寫任何字,也沒有任何的記號。接著,她拆開信封,抽出裏麵的信,展開信紙,一根夾在信紙中的黑色羽毛隨即緩緩飄落在了地上。楚紫茗看到那片羽毛之後,原本就氣色不佳的臉上一下子全無血色。
“你怎麼了?是不是病了?怎麼臉色這麼差?”不知何時,蘇玄鬆推開了房門,走了進來。原來楚紫茗剛才心神不定地走進了房間,竟然連門栓都忘了插。她看到有人進來房間,下意識地先一腳踩住了那片羽毛,故作鎮定道:“沒什麼事,隻是剛才收到蘇州鄉下寄來的一封信罷了。”
“蘇州鄉下?寫信給你?”蘇玄鬆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的神色。“那裏似乎已經許久沒有聯係過了,寫信給你是有什麼事嗎?”
“也沒什麼大事,隻是一個遠房表舅前段時間過世了,鄉親們托人來告訴我一下而已。”楚紫茗輕描淡寫地說道。
“是這樣呀,”蘇玄鬆思慮了片刻說道:“正好這段時間我有事會出去幾天,莊內最近也沒什麼大事,如果你想回去看看的話不如就趁這個機會回去一次吧。”
“這就不用了,”楚紫茗急忙回絕道:“我原本和那些表親們也沒有太多的來往,這又六七年沒有聯係過,現在回去反而顯得唐突。對了,你這次出門,是要去辦什麼事嗎?”她急急忙忙地岔開話題。
“荃叔的商隊從京城回來了,我要去城外接應一下。”蘇玄鬆隨口回答道。
“荃叔回來了?”楚紫茗似乎一下子提起了興趣,繼續追問道:“他們幾時回來?現在在哪裏?”
“他們原本三兩天就能到,不過我讓他們去安吉轉了一下,可能還會多耽擱幾天。”
“安吉?荃叔去安吉幹什麼呀?”楚紫茗繼續問道。
“也沒什麼大事,隻是讓他幫著去盯著一批新近的貨,”蘇玄鬆答道,“你最近似乎非常關心風雪山莊的生意呀?”他又隨口問道。
“沒......我......”楚紫茗正欲辯解,蘇玄鬆卻走過來,輕輕地把她攬入懷中,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發,說道:“多學點生意上的事情也好,萬一哪天我有個三長兩短,你也要學著挑起風雪山莊的擔子。這次等荃叔回來之後,讓他抽空多教教你吧。”
“呸!我才不要學什麼生意呢,”楚紫茗難得的裝出一臉怒像,“下次再敢說這麼不吉利的話,我絕對不饒你。”說完,還不忘在蘇玄鬆的胳膊上輕輕地掐了一下。
蘇玄鬆拿了幾件換洗衣服,又匆忙走了,楚紫茗等到確認小院裏沒有其他人之後,趕忙關上門,插上門栓,點燃了房內的油燈,把那根黑色羽毛連同信封信紙全部燒了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