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婦道人家不懂,”私塾先生一把甩開他妻子,指著葉鍾靈道:“如果我們家女兒被這種不幹淨的女人玷汙了身子,失了貞潔,毀了名聲,那和死了有什麼區別?”
那母親看了看她丈夫,又看了看葉鍾靈,猶猶豫豫地說道:“要不,大夫還是請先回去吧。”
葉鍾靈狠狠地瞪了一眼那教書先生,又瞪了一眼他妻子,隨後對著站在一旁的勁風喊道:“給我點穴。”
隻見勁風一個箭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夫婦二人的周身各店了幾個穴道,夫婦二人先是渾身僵直,接著周身癱軟幾欲倒地,站在一邊的雲鶴和勁風趕忙上前,把他們夫婦二人扶到了院子中用來曬幹貨的板條凳子上,葉鍾靈則是頭也沒有回,徑自提著兩壇酒回到了房中。
傍晚時分,雲鶴一人回到了醫館,醫館中除了藥房之外,其餘房間的燈都暗著。藥房中蘇玄竹獨自一人,正在用蒲扇扇著桌子上一碗還冒著熱氣的湯藥。他聽到雲鶴推門的聲音後,頭也不抬地隨口問道:“怎麼隻有你一人回來了?師姐他們呢?”
“葉姐姐說她的那個病人今天晚上到明天淩晨是最危險的時候,她要每隔半個時辰用金針幫病人排一次毒,所以今晚她和勁風大哥都要呆在那裏。倒是米飯人呢?”她環顧了一圈,也沒見到米飯的身影。
“那小子今天和我一起看了一天的病人,說悶得無聊,現在在外麵放風。”蘇玄竹一邊繼續扇著藥湯,一邊問道:“聽街坊鄰居說,你們今天看的病人似乎有些棘手?”
雲鶴從桌子底下抽出一條凳子,一屁股坐了下來,開始抱怨道:“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可不知道為什麼那個私塾先生從送酒的夥計嘴巴中一聽到什麼‘花狀元’的字眼就發了瘋似的趕我們走,連他自己女兒的命也不管不顧,還說葉姐姐是什麼‘不幹淨的女人’。”說著她轉過頭問蘇玄竹:“那個‘花狀元’到底是什麼東西呀?”
“花狀元就是花魁的別稱,花魁則是**中的佼佼者。”看到雲鶴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蘇玄竹接著說道:“師姐在來藥師穀之前,的確在揚州的花船上做過***那時她的名字好像叫什麼‘紫綃’,‘葉鍾靈’是她進藥師穀拜師後,師父幫她起的名字。”
“那葉姐姐當時都已經是花魁了,為什麼後來又去當了大夫了呢?”雲鶴好奇地問道。
“花魁又如何,隻要一紙賣身契落在別人手裏,就注定要受人左右。聽說當時她的老鴇想把她賣給一個老頭做小妾,她不願意,就從揚州一路逃到了淮南,偶然遇到了師父,才最終擺脫了幾路人馬的追捕。師姐一方麵是想學成一門技藝之後能有本事安身立命,一方麵也是希望日後能通過懸壺濟世,救助世人來報答師父當日的恩情,所以後來就拜入了藥師穀的門下。”
“那這些事勁風大哥知道嗎?”雲鶴又繼續問道。
“當然知道,姐夫他也不是一般的男人,他可是當年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俠盜,雖然說是盜亦有道,但也是身上有案底的人。當年他身負重傷、被一眾百姓送到藥師穀,求師父能救救他的命。但穀中礙於之前就有門規,絕不收治朝廷重犯,最後還是師姐跪在師父麵前足足求了三天三夜,師父才勉強收治了他,之後還動用的藥師穀的關係,撤銷了對他的通緝。師姐既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們兩人也可以說是同病相憐,所以姐夫絕不會對師姐的過去有所介懷。”
“原來葉姐姐和勁風大哥之間還有這樣的故事,”雲鶴托著下巴,似乎陷入了沉思。“如果我姐夫也能對我姐姐這樣就好了。”
“你姐夫?”蘇玄竹不經意地哼了一聲。
“怎麼了,有什麼好驚訝的?”雲鶴聽到蘇玄竹略帶嘲諷的聲音,下意識地瞪了他一眼。
“我隻是想,照你這個混世魔王的樣子,你姐姐估計也不是省油的燈,哪個男人倒了八輩子的黴,成了你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