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的時間過的飛快(80年代,學校還有單位都還是做六休一的)。這些時間裏郭小明又重新體會了一下跨大步,踢房子,織石子兒,摔泥巴,跳皮筋等兒時遊戲,還故地重遊了學校裏頭幾個大螞蟻窩,小學所在村子裏頭幾人都合抱不過來的大槐樹,甚至許了一幫跟班一人一個二毛錢的雪糕收拾了幾個作對的男孩子。回家就更不用說了,吃著媽媽精心準備的飯菜,睡著記憶中熟悉的大床,這感覺隻能用大張偉一首歌形容——“倍兒爽”。
星期天一大早,郭小明還沒有睡醒,迷迷糊糊聽到院子裏頭有陌生人說話的聲音。拖拉著鞋子下了床,走到院子當中一看,一輛架子車停在院子中央,架子車放著滿滿的蜂窩煤。一個年輕力壯的男人上身著一件藍色的棉背心,下身穿一條看不出什麼顏色的褲子,裸露出的胳膊上還有臉上都有不少黑色的印記,應該就是這車煤的主人,正一邊擦著汗一邊和媽媽在大聲的說話:
“嫂子啊,雖然說夏天都已經過去了,可這秋老虎也曬死個人,你讓我送到這裏就算了,還要再送到那邊。不多給二毛錢我指定不幹。”
“大兄弟,你說的這些俺也知道,可咱這不是熟人嘛!俺們家的蜂窩煤自打住在這石峽村可都是從你們家買的,照顧了你多少生意,隻不過是多送個幾百米的事情,你每次都要推三阻四的,你這可不夠厚道。”
說道這兒年輕男人也似乎感覺有點不地道,黑臉犯了犯紅暈,最後又撓撓頭:“嫂子,實話說了吧,如果隻是出點力,咱這莊戶人做慣了的,就是你家那小姑子……”說道這,年輕男人停住了。
“我家小姑子怎麼了?”趙家榮擰擰眉,追問道。
“哎,算了。”年輕男人又揩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嫂子,別說了,我送還不行嘛!”
媽媽的小姑子?而且就住在離自家幾百米的地方?郭小明略微一想就明白了,年輕男人所說的就是自家老爸那最親愛的四妹,自己那親愛的好四姑了!
想到後世這位四姑的所作所為一股怒火頓時就從郭小明的心中升騰出來。
記憶中,自家七年以後破產了,破產的原因四姑父也占了其中一部分原因。這都暫且不論,在自家破產欠了幾十萬的外債,就靠老媽辛辛苦苦種菜,賣菜維持生計的時候,四姑上門了。上門不是來雪中送炭,而是來討回四姑父的1000多塊的工資。自家老爸老媽說沒有錢,四姑又哭又鬧,後來實在逼得爸媽沒辦法,讓四姑把自己樓上裝修剩下的材料拿去抵債。四姑也不哭了,也不鬧了,上去把一堆東西搬下來,搬到自家賣菜用的腳蹬三輪車上頭,扔下一句話“回頭我把三輪車給送回來”。結果,最後人倒是回來了,隻不過是把她這趟騎來的自行車給騎走了,三輪車的影子從那以後再也沒有看到。當時,她還記得爸爸蜷縮在屋子沙發的一個角落裏頭,抽了一宿的煙。媽媽氣的連晚飯都沒有做,隻是在那抹眼淚,那絕望的眼神她幾十年後都還忘不掉。
嗬嗬!郭小明心頭冷笑一聲。這幾天隻顧得回味童年了,倒是暫時沒有想起來前世這些雖是親人但比仇人還不如的白眼狼們。
那麼既然老天讓她穿越回來了,她就絕對不會讓自家如日中天的生意被這些蛀蟲們弄破產,扭轉自家姐第三個淪為貧二代的命運!
想到這兒她連忙喊道:“媽,這些煤球是不是要送到四姑家去?”
“是啊。”趙素榮答。
“那我也要去”。
“這一大早上的,跑你四姑家幹啥?”
“我去看看弟弟。”郭小明瞬間就想好了借口。
“去吧。”都是親戚,兩家的小孩經常來回串門,離的也不太遠。以為閨女真的一時興起想要看小姑子那剛生幾個月的弟弟。不太在意的揮揮手表示同意了。
a縣位於h省l市的東麵,整個縣城不大但曆史上先後有夏、商、周、東漢、曹魏、西晉、北魏七個朝代在這裏建都,是國內已知建都朝代最多的縣。隨著1978年十一屆二中全會的召開,整個縣城活絡起來,到了1985年左後,石峽村靠著最靠近縣城中心的地理位置優勢入了急切想要出點政績的縣領導班子眼。於是,呼呼啦啦整個村的房子全部拆除,整整齊齊的規劃成五條街道,每條街道編上門牌號,每家給蓋上了亮堂的二層小洋樓,過年過節還發放米油,養老補貼,一時之間不知羨煞了多少別的村的村民。
郭小明的老爸郭西傑作為敢想敢幹的年輕人,借著改革開放的春風剛開始賣蘋果,後開玻璃店,然後開食品廠,最後又折騰上了蓋房子。不得不說,郭西傑的膽量,眼界,在那個年代確實不可多得,因此在整個縣城大多數的人都還在觀望的時候,已經找到了一條發家致富的道路。雖然手裏已經有了點錢,但郭西傑還是一股腦的都投入到生意上去,以至於老家後莊村的幾分宅基地到現在還是早些時候的土坯房,根本就沒有辦法住人。但一家老小總歸要住啊,於是郭家的一家老小就在石峽村租了現在的這處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