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靠了過來,他指了指地上的一些幹枯樹枝和他剛剛砍的一些東西,道:“你先把這些撿起來。”
我點了點頭,但還是有一些疑惑,便指著那些幹枯樹枝問道:“既然這都可以,那還用砍嗎。”
他回答道:“柴是用來生火的,所以隻要是能用來生火的那還分什麼。”
聽他就如此之談,也算是有些道理,便撿起地上那些所謂的柴火,將它們捆在一起。
顧憶又砍了一些,我依葫蘆畫瓢跟著他也砍了一些,雖然力氣不算太夠,有些砍了好多下才砍斷,但總算也是砍了的。
他愣愣地望了我一會兒,歎了一口氣,繼續砍他的,見地上砍的差不多夠了,便喊我一起把柴火捆成兩捆,背了回去。
有兩組在我們之前便已經回到書院了,當我氣喘籲籲步履蹣跚的把柴火背回去,那兩組已經吃完飯了。我和顧憶回到書院後稍稍收拾了一下後,也便先去吃晚飯了。
我心中默默在想,也許這三年我便是在這山上做苦力來了。做不完,還吃不了飯!
於是,那夜的飯吃的格外的香,即使別人在我之前已經吃過了,可這興許是我這十四年來第一次靠自己勞動吃上的飯。
而另外兩組在我們晚飯吃完之際,也趕了回來。他們四人見我們晚飯已吃完,其中有兩人的麵色是有些不太好,但並沒有說什麼很快緩了過來,把柴火放入柴房後,也過來盛了飯吃了起來。
我想,那兩人應該從來沒有吃過別人吃剩下來的東西吧。我本以為我會理解他們的感受。可我又想起了顧憶,他也是個富家子弟,他什麼都會幹,就算被我拖累著回來吃著別人吃剩下來的,也沒有皺一下眉頭。我便不由得慚愧的低下了頭。
見顧憶收拾了碗筷後準備回房,我便跟著他一塊兒離開了,呆那兒看人吃飯著實是有些尷尬。
回到房內,顧憶已經拿了個盆出去打水了,我正準備也去打水時,這時才想起,我臉上還有一張人皮麵具,之前雖每日出宮在外麵閑逛,但晚上回宮後便能揭下,根本不用想其他。可我那麵具也是有期限要清洗的,若十日之內不清洗的話,外麵的麵具會漸漸變幹以致脫落。
這張麵具,什麼皆是完美,這也許是它唯一的缺陷了吧!
想到今日也才隻是第一日,還沒有緊急到再不清洗便不能戴的地步,心裏也就慢慢平靜了下來。
我想便先在屋裏等顧憶他回來後再出去吧。我走到案桌前,翻開了一本書看了起來。他去了很久,久的我都已經泛起困來,不禁吐槽到:他怎麼也和個大姑娘似的,這麼慢。
隨著燭光的搖曳,我的眼前也是越來越迷糊,就要在睡著前,他總算是回來了。
見我一個人呆呆的坐著案桌前,也沒說什麼話,直接上了榻歇著了。而我一見他回來,也是頓時清醒了起來,拿著臉盆飛奔了出去。
山上的所用之水,皆來自後山的一條小溪,離著書院還是稍稍有些遠的。而書院水缸中儲備的水都是隻供師娘平時煮飯用的。如此看來,顧憶去那麼久也實屬正常。
本來借著書院的光還能看清些路,可越往前走,路上就越黑,最後隻能靠著微弱的月光來尋路。
我的心裏開始有些發毛,就怕哪兒會突然冒出一隻野獸,聽說山上野獸很多而且都是夜間出沒的。
我想我剛剛應該跟著顧憶一起出來的,相比第一日的人皮麵具清洗認路更重要。可一切皆是後悔莫及,我慢慢的深吸了幾口氣,默默的告訴自己一定要鎮定,別人可以一人過來,我為何會不行。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總算是聽到了流水之聲。我忘記了恐懼,快步走上前去,接了一些水後,本想著趁著這兒漆黑一遍,什麼都看不清楚,將人皮麵具脫下後清洗一下。
就在這時,腳步聲從遠處隱隱傳來,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清晰。我心裏像是做了虧心事一般,剛準備要去揭麵具的手,直接放了下來,飛快的躲進了草叢之中。
那人越來越靠近,借著月光,我也看清了他的臉,原來是楊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