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行進,跟在後麵的一輛稍小的車上簾子一挑,跳下一個窈窕少女。
“不生,你幹嘛?”不垢詫異的看著不生蹲在地上,好像撿了什麼。而後直起身子,幾步追上馬車,爬了上來。“嚇死我了,你做什麼啊,萬一摔倒了怎麼辦?”
不生冷冷的眸光掃過不垢的臉頰,沒出聲,隻攤出手來給她看。
“咦?這東西有點眼熟。”小巧的玉鈴鐺躺在不生掌上,碎做了幾塊。瑩白的玉石內部有些泛黃,看起來該是有些年頭的老物了。
“你昨天問過的丫鬟。”
“呀!”不垢驚詫出聲,是了,這鈴鐺一共兩個,原是掛在那小丫鬟的腰間。她記得,是因為這鈴鐺不出聲,問了,說是沒有心。當時她還在想,這麼可愛的玉鈴鐺,發不出聲音真是太可惜了。如今,竟然碎掉了。
不垢探手要去拿,不生卻將它收在腰間。
“你要還給她嗎?雖然看著不值錢,但畢竟有年頭了,搞不好是她家祖上之物,還是還了吧。”雖然破掉挺可惜的,但去玉鋪子問問,興許能補補。
她還在等著不生回答,後者卻垂眸靠在車壁上,閉口不言,擺明了不想理人。不垢自找沒趣,暗道倒黴,今兒個怎麼就跟她一輛車了呢。
車內氣氛尷尬的還不止這一輛,主車上也沒好哪裏去。常歡破天荒的生了常遇春的氣,她身子的狀況,絕不是一夜放縱的結果。而他知道,卻不肯告訴她。這讓常歡隱隱的有些不滿,也有些害怕。
從暗格裏取出棋盤,常遇春朝妻子招招手,“來下一盤吧。”
往日他總說在車裏下棋,有傷目力,如今卻叫她去下,擺明了是想糊弄。
常歡拒絕被糊弄,“常遇春,半年前我究竟得的什麼病?”
笑容頓了一下,繼而擴的更大,晃晃手中的棋簍,常遇春自顧自的擺上一枚黑子,道:“你來,贏了,我便告訴你。”
常歡思索著他話中的真假,這人有時說話很不著邊,也不知……
“唉,常歡,夫妻間偶爾開開玩笑,你也不必當真嘛。你想想,我何時答應過你的事情,卻沒兌現?”
這倒是,他雖偶爾有戲言,但若是許了諾,卻從沒有不兌現過。常歡挪了過去,尋思著,照以往的話,能下贏的機會是一半一半。常遇春性子柔和,棋路也是穩紮穩打,若是循常理,搞不好天黑了也下不完,那就隻能出奇招了。
想到這而兒,避開已有一個黑子的區域,常歡取子直落天元。
棋盤棋子皆是鑲了磁鐵,常遇春看著常歡的落子,久久未出聲。指尖捏著兩個陶製的黑子,相互摩擦,發出的嗤嗤聲,讓常歡想到夢中的聲音,不由得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