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歡！”
抽筋的一樣的彈起身子，常歡看著四周，青帳、木桌，還有常遇春……
回來了嗎？
兩人疊著靠在床上，常遇春坐在她身後，手臂抬起，還維持著抱住她的姿勢。眼底凝結著哀痛和不可思議，唇微微的張開，難得露出一副癡傻的表情。常歡看到他臉頰上晶瑩一片，伸手摸了摸，又澀又濕。
“你在哭，為什麼？”常遇春從不哭的，當年常夫人離世，哭的最狠的人是她，常淵眼眶泛紅但沒流下淚來。隻有常遇春，一如往昔的笑著。
就像是突然解了穴似地，常遇春臉上的驚詫緩慢消失，唇角眉梢扭動著，似是想擠出一個微笑，但笑意卻如落入水中的墨滴，扭曲飄動著散開，最終慢慢沉寂。手指哆哆嗦嗦的觸上常歡的臉頰，人體的溫熱融化了他心底的寒冰，濃重的情噴湧而出，擠得嗓音都沙啞，“我在笑啊，常歡。”
常歡幾乎是被他撞到床上，後腦隔著被褥撞擊床板發出咚的一聲，重的就像常遇春的心跳，噗通、噗通。
那雙撕扯她衣衫的手一點也不溫柔，掌心揉著肌膚隱隱作痛。常遇春的吻不再像春風，反倒像冰雹。他從沒這麼粗暴過，甚至不及等她做好準備。
這個她從小仰望的男人，從未向現在這般情緒外露。常歡隱約知道是因為自己，每每深思卻又頭痛欲裂。心頭掠過一個念頭，她的一生恐怕都要在這個男人的影響下了。他高興，她便跟著笑。他哀傷，她便陪著哭，如今他驚慌失措的像個孩子，她便也隻能無助的抱緊他。
“遇春……遇春。”
“你聽到了，對不對？你聽見我喚你了，對不對？”常遇春咒語喃喃道：“我就知道，你說過的，我若是喚你，你一定聽得到……聽得到的。”
他的吻又鹹又澀、苦不堪言，常歡點點頭，混沌的大腦，除了喚他的名字，再做不出更複雜的事情。
“春……風、凱風……”
常遇春驟然停住，如狂暴的颶風眼中珍貴的平靜，兩人都粗喘著，****的胸膛相互摩擦，“你……剛剛叫我什麼？”
眯著眼睛，常歡努力在亂作一團的大腦中搜尋剛剛的記憶，她叫了他什麼？該是常遇春的……但，她似乎叫了別的。風……春風……不！是凱風！
即便是春天，依然有無情的凍雨。就算是春風，仍舊可能凜冽。但這世上有一種風，不論從哪個方向刮來，不論如何吹拂，都是溫暖的、柔軟的，像那個落雪的街頭，他溫暖的笑容。
“凱風……我的凱風。”
如果有誰現在進來，恐怕會以為發生了凶殺案。桌椅翻到在地上，被褥枕頭散落了一地，床畔的青帳隻掛了一半，那一片奢靡的旖旎風景，就這麼肆無忌憚的暴露在空氣中。
常歡還沒回過神來，隻知道常遇春親了親她的肩頭，下了床。而後，枕頭被子歸位了，常遇春挑著紗帳站在床邊，看向俯臥在淩亂被褥間的常歡，眼底一片溫柔。他俯身額頭抵著她的肩頭，輕聲說：“別睡，別閉眼，等我回來。”
“你要去哪？”費力轉頭，常歡覺得身子仿佛已經不是自己的，這難道就是狂放交歡的下場？但為何連指尖都僵硬的好像木頭。
“去拿些東西，很快回來。別睡，答應我常歡，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