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英雄貴姓?”坐在主位上的是常淵,開口的卻是常歡。
高壯的漢子向上掃了一眼,規矩的斂回眼神,也藏住眼底的不屑。這就是金陵公子那不入流的妻子啊,那樣的玉樹臨風的人兒配她真是糟蹋了。雙手抱拳,豪爽道:“常夫人客氣,免貴姓金。”
聲音倒是豪氣,怎麼做起偷雞摸狗的事情呢?常歡不顧小叔子快要抽筋的眼神,繼續她的寒暄大業,“金大俠哪裏人氏?”
“河北滄州。”
“那離家可真是遠,在金陵住的還習慣嗎?”
“托夫人的福。”這女人,到底有完沒完。
借著喝茶的掩飾,常歡看著那漢子放在膝蓋上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氣了?急了?
那才好!
不緊不慢的喝完一碗茶,常歡在小叔子蹦起來的前一刻及時開口,“江湖人士大多豪氣,想來金大俠一定不介意小婦人先瞧瞧那本秘籍。您知道,武功一事我大多是不參與的,但多少也有些好奇,不知……”
“當然、當然,常夫人請。”好不容易說到正題,金姓漢子忙不迭的掏出一本又黃又舊的書。
慢悠悠的翻著,餘光中坐在一旁的常淵恨不得伸長了脖子湊到她跟前。常歡笑笑,合上書壓在手下,即不說要,也沒說不要。
“百聞果然不如一見,這秘籍果然不同凡響。”不同的她都快要痛哭流涕了,什麼時候自家的書肆也做仿冒古玩?回頭得問問常州,賺了多少啊?可別讓他一個人都給扣了。有錢,當然要大家一塊賺嘛。
“夫人有所不知,這是千佛山大雷音寺不外傳的棍法,世間僅得這一本。”還不是個隻會打算盤的無知夫人,哼。
“哦。”她說呢,常淵怎麼這樣迫不及待,原來是棍法。
常淵用棍,而常遇春卻用劍,常歡一直都很奇怪,這兄弟倆到底是不是師出同門啊?怎麼連用的兵器都不一樣?
“夫人,您看?”
“我家小叔想要,我自然是要買的,金大俠開個價吧。”無視雙眼忽然一亮的常淵,這個笨蛋!連自家的東西都認不住來,真是……她都替他覺得丟人!
搓搓手,難掩緊張,金姓大漢略微頓了一下,才道:“我原本是不想賣的,常兄著實想要,我便也隻好割愛了。先前與常兄說是二百兩白銀,但夫人親自出麵,自然是要再低些的,就一百八十兩好了。”
二十兩……她的麵子就值二十兩?常歡忽然覺得好想哭。
“真是多謝金大俠割愛了,隻是這書……”
“怎樣?”心不由自主的提起來。不會看出來吧?應當不會。那仿造之人親口對他說的,常家在外都是靠常州、常青兩人,這常夫人除了算算賬,旁的甚少管。若是碰上她,能混過去。所以他才特意挑了那常州出門後才來,但為什麼這心就是安不下來?
抿唇一笑,常歡知道自己長相也就算清秀,倒也不怕惹來桃花債。手指摩挲在書封上,狀似無意的說:“隻是這書用的紙,甚是熟悉。就連這鬆墨也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