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丫鬟早就捧了早餐與洗漱的東西等在門外，知道自家主子是絕禁不住半點的餓。
遞上手中的托盤，大丫鬟不生輕輕的說：“夫人，昨個有人夜訪，被前院攔下了。”
“男的女的？”
不生頓了一下，回道：“男的。”常府上下都知道，若來的是男人，那多是衝著二少爺切磋去的，若是女的……她看了眼女主人身後。其實，她家主子功夫也很高強啊。其實，二少爺長的也很俊俏啊。為什麼世人隻看到大少爺的美貌、二少爺的武功呢？
“二少爺出關了嗎”
“尚未。”
“讓常州去把那人打發了。”
“夫人，怕是要下雪了呢。”
“……知道了，讓他們把書房弄暖和些。”
“是。”
房門掩上，隔絕一眾意圖窺視的目光。就算自知配不上他，常歡依然有著一點小小的獨占心思，不願任何人看到初醒的他。那太誘人，就連她這個看了十幾年的人都會暈眩，何況是外麵那些懷春的小丫頭？
小丫頭之一瞪著一雙好奇的大眼睛，湊到不生身邊，“姐姐，咱們不把東西送進去嗎？”
看了她一眼，這丫頭是前幾日才進府的，常州看她伶俐，便撥到內院來伺候。即是歸了她管，那便要說清楚。“你今日第一次當差，我說與你聽，你且要牢牢記住。這整個常府中，隻有夫人能碰大少爺的東西，衣服、筆墨，便是用餐的食具，也不是咱們能碰得的。若是壞了規矩，可別怪我今天沒提醒你。”
小丫頭縮了一下，明顯被嚇到了，喃喃的說：“那少爺連衣服都是夫人給穿的嗎？”
“主子的私事，豈是你能置喙的？”常府上下多會些功夫，不生這一瞪，豈是平常人的淩厲？那小丫頭立時出不來聲了。不生緩了口氣繼續說：“其實，主子們都很好伺候，隻是大少爺不喜旁人碰他的東西罷了。你記住就好，其它的，多看、少問。”
“是，不生姐。”
“去叫他們把書房的炭盆點上，要下雪了。”
“哦。”小丫頭應了一聲，不知這下雪和書房有什麼關係。難不成不下雪，書房就不用炭盆了？奇怪。
“要起嗎？”
床上的身影動了動，優雅的脖頸轉動著，瀑布一般的黑發中，露出一張炫目的臉孔，“好啊。”嘴上應著，身子卻是又縮了回去。
常歡無奈的笑笑，上前拖他出來，若是往常也就算了，但今天是入冬的第一場雪，他不得不起來。明明是個大男人，卻懶床懶得如此光明正大。糾纏間，才穿好的外衣又滑了下去，露出一小片細膩的肌膚。常遇春借機將臉貼了上去。
“常歡……好冷。”
誒？有嗎？他的臉明明比她的身子還要熱。但入冬後，他卻是喜歡膩著她，一個大男人怕冷，大概很不好意思說出口吧。常歡任他親了兩口，身子有些燥熱，呼吸也有些不穩，今天不該做那些事的。
“常……遇春，要下雪了呢。”
每年冬天的第一場雪，是常家祭祖的日子。為什麼是這一天，常歡也不知道。但金陵常門的怪癖甚多，這已經是江湖上公開的秘密。像是長子不入族譜，像是族內親人必得直呼常遇春的名諱，就連她這個妻子也不能例外。
不是相公、不是大少爺……就是常遇春。
印象中，他以前喜歡叫她丫頭。丫頭，去買個肉包，丫頭，去找本書來，丫頭……不對、不對！常遇春怎麼會指使別人幹這幹那？錯覺，一定是錯覺，一定是她記錯了！對，絕對是這樣，反正她遺失一小段記憶，不是嗎？那搞不好其它的記憶也出了點小問題，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