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不理解文扣扣為何會窘得滿臉通紅,作為醫生,他隻當她是病人,沒去猜想文扣扣身為女人的顧及,而且,他隻是想看看國內綁石膏的方法是否與國外相同。

“不可以看嗎?”葉傾單純而明亮的大眼不解地看著文扣扣,水晶般的藍眸裏透著淡淡的失望,就像一個討要糖果的而被拒絕的小男孩,輕噘著嘴表情無辜中帶著少許委屈。

文扣扣立即了解了這個大男孩想法的單純,他失望的表情讓她心裏隱隱有些不忍,但要她在眾目睽睽之下露出自己那條白晰的大腿,她文扣扣做不到。

葉傾見文扣扣眼中透著堅決,正要失望地鬆開被子,忽然後頸感覺一股陰冷的氣息襲來,有人在掐他的脖子,他條件反射地用手肘向後一頂,偷襲他的人被撞到了胸部,悶哼一聲鬆了手,隨後又是一個擒拿手的招式反扣他的雙臂,葉傾的手一縮,一腳踩在那人的蹭亮的皮鞋上。

“哎,昊子,這是醫院呢,你們倆這是在幹嘛,碰傷扣扣了可不好。”厲勝天見怒急的龍昊突襲葉傾,想阻止已來不及了,不過,讓龍昊教訓下那個不懂事的小子也好,所以他樂得站在一旁不露聲色地看著,可沒想到那小子還不賴,那一招一式竟像是練過的,從小打架就勇猛的龍昊竟然還落了下風,這讓他不免又著急起來,以龍昊的性子,今天吃的大憋肯定會想辦法扳回,指不定又會鬧出個什麼事來,那可又夠他厲勝天忙上個老半天的了。

被踩中腳趾的龍昊又痛又氣又窘,他早就看葉傾不爽了,沒想到那小子還要去掀文扣扣的被子,文扣扣手術完時他就知道她的傷腿幾乎裸露到了大腿根部,他龍昊怎麼能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在別的男人麵前坦露身體,哪怕隻是一條大腿也不行。

如果這個女人是張麗,就算她當眾全裸也與他無關,因為他對張麗沒有愛,甚至還很厭煩,能保持十多年的糾纏全是利益的驅使,對於文扣扣,他有著強烈的占有欲,這感覺在文扣扣離婚後更加強烈了,葉傾的年輕,葉傾的朝氣,葉傾的單純都讓他覺得莫名的恐慌,他明知道這樣的敵意毫無道理,可就是控製不住已要去教訓葉傾,更想讓那小子在文扣扣麵前被自己製服、出醜,男人的虛榮心在心愛女人麵前是最容易體現出來的。

誰知沒製服他自己倒出糗了,這讓平時霸道慣了的龍昊怎麼能咽下這口氣,他強忍著腳趾的疼痛直起身來,擺開架式準備再與那小子較量下,他認為剛才的失敗是自己輕敵所致,他一定要在文扣扣麵前將葉傾製服,好挽回麵子。

“夠了,請你們出去,我累了,我要休息。”文扣扣從龍昊布滿血絲的眼中看出他是真動怒了,認識十幾年,龍昊是什麼樣的人,她太清楚了,葉傾隻是個單純而不懂世事大男孩而已,她可不希望葉傾因為她而受到傷害。

這時厲勝天已從身後抱住了龍昊,而娟姑也將葉傾拉到了一邊,娟姑忙不迭地對龍昊道著歉,“龍先生,我家小少爺剛從國外回來,不懂國內的規矩,您別跟他一般見識,我回去一定好好教教他這裏的人情世故,您就別生氣了。”

葉傾卻不幹,他又沒做錯什麼?錯的明明是這個冰臉男人,憑白無故的打人,他可以告他侵犯人權,如果不是自己在美國學過幾年跆拳道,剛才不就白白挨打了。

葉傾雙手摟住娟姑的肩膀,嘴噘得老高,忿忿不平地看著龍昊,“娟姑,為什麼要跟他道歉,錯的又不是我。”

娟姑怕他說出更讓龍昊生氣的話來,忙回過身按住葉傾的嘴,“好,你沒錯,你是乖孩子,你看扣扣姐累了,咱們先回去,明天再來。”

這邊厲勝天也在勸龍昊,“昊子,你怎麼跟個大孩子見氣,失了風度不是,都嚇到扣扣了,咱哥倆也回去吧,讓扣扣早點休息。”

龍昊看了看病床上的文扣扣,她那雙清亮的大眼裏分明透著鄙夷,想起了扣扣以前最討厭他打架動粗,自己剛才的行為肯定又讓她反感了,準備再與葉傾較量一下的高昂鬥誌,在文扣扣看似嬌弱的喝斥下消散得無影無蹤,身體像是被人抽幹了氣力似的疲憊不堪,心裏的那個空洞又在抽風,抽得他又冷又痛,他扶住厲勝天的肩,隨著他走出了這個讓自己既留戀又無奈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