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章 在法國(2 / 2)

“啊,我的上帝,”達爾大尼央說,“我認為我們為了一件非常簡單的事,給自己添了很多沒必要的事情。用兩天時間,累死兩三匹馬(我毫不在意,我有錢),我就能夠到達貝蒂訥,我將王後的信交給修道院院長,把博納希厄太太帶回來,我不將她藏在洛林,不將她藏在比利時,我要把她藏在巴黎。在巴黎她可以藏得無依無縫,特別是在紅衣主教遠在拉羅舍爾的時候。一旦仗打完了回來,不僅我們有阿拉密斯的表妹的保護,而且,我們又為王後效力,王後一定會答應我們的請求。因此你們留在這裏。有我和普朗歇就能夠應付這趟很平常的奔波。”

阿多斯聽了後,平靜地說道:

“錢,我們不缺;因為我還沒有將賣鑽石戒指分到的錢喝酒喝完,波爾朵斯和阿拉密斯也沒有將他們的那一份吃完。因此我們也能夠像累死一匹馬一樣累死四匹馬。不過認真考慮一下,達爾大尼央,”他繼續說,嗓音是如此沉重,達爾大尼央聽後打了個冷顫,“認真考慮一下,貝蒂訥是紅衣主教和罪該萬死的米萊狄的約會地點。萬一您要對付的是四個男人,達爾大尼央,我就讓您單獨麵對;但是您要對付的是這個女人,讓我們四個人共同來吧,但願還有我們的四個仆人,應該就能對付了。”

“阿多斯,您別嚇我,”達爾大尼央大叫,“您究竟怕什麼呢,我的上帝?”

“什麼都怕!”阿多斯說。

達爾大尼央仔細看著夥伴們的臉。他們的臉也能夠看出深深擔憂的表情。他們快馬加鞭繼續趕路,沒有再說話了。

25日晚上他們來到阿臘斯,達爾大尼央剛剛下馬去金針齒耙客店喝一杯葡萄酒。有位騎馬的人從驛站的院子裏出來,他剛在驛站裏換了一匹神采飛揚的馬,向通往巴黎方向的大路飛奔而去。就在他穿過沿街的大門時,風掀開他的披風,掀起了他的帽子,就在帽子被風吹起時,他抓住它,趕緊又戴上並且拉得很低,遮到眼睛上。

達爾大尼央呆呆地望著他,臉色忽然變得十分蒼白,手上的杯子也落到了地上。

“先生?發生什麼事了?”普朗歇說……“啊!快來人啊,先生們,我的主人生病了!”

三個火槍手跑過來,看到達爾大尼央向他的馬奔過去。他們在門口阻止了他。

“見鬼!您這是要去什麼地方呀?”阿多斯向他嚷道。

“就是他!”達爾大尼央叫著,他臉色蒼白,額頭上還流著汗水,“就是他!讓我去追他!”

“他,到底是哪個呢?”阿多斯問。

“他,就是那個人。”

“誰啊?”

“那個該死的人,隻要遇到有什麼不幸威脅我的時候,我總能夠看到我的災星。就是我第一次看見陪著米萊狄的那個人,就是我請我的朋友阿多斯打架時我在尋找的那個人,以及在博納希厄太太被綁架的當天早上我發現的那個人!我看見了就是他,當風掀開他的披風時我就看出是他。”

“見鬼!”阿多斯神情恍惚地說。

“上馬,先生們,上馬,我要去追住他,我們能抓住他。”

“我親愛的,”阿拉密斯說道,“您想想他離開的方向和我們離開的方向正相反;他騎的是一匹神采飛揚的馬,而我們騎的是四匹筋疲力盡的馬;因此就是把我們的馬累死,也沒辦法追上他。讓那個人去吧,達爾大尼央,我們必須去救那個女人。”

“喂!先生!”一個管喂馬的夥計一麵追趕那個陌生人,一麵喊道,“喂!先生!這裏有一張從您的帽子裏掉出來的紙!喂!先生!喂!”

“我的朋友,”達爾大尼央對他說道,“半個皮斯托爾換這張紙!”

“好吧,我答應您!在這兒!”

這個夥計興奮地跑到客店的院子裏去了,達爾大尼央打開那張紙。

“如何?”阿多斯、波爾朵斯和阿拉密斯圍住他,問。

“隻有一個詞!”達爾大尼央回答。

“很好,”阿拉密斯說,“這是一個城市、要麼是一個村莊的名字。”

“阿爾芒蒂埃爾。”波爾朵斯讀著,“阿爾芒蒂埃爾。我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這個城市要麼是村莊的名字,是她自己寫的!”阿多斯說。

“那麼我們應該小心保存這張紙,”達爾大尼央說,“也許我那半個皮斯托爾沒有白花。上馬,我的朋友們,上馬!”

四個火槍手向貝蒂訥的方向快馬加鞭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