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 厄運當頭(3 / 3)

馬車在兩座拱門下穿過,最後停在陰暗的方形院子裏,車門馬上打開了,年輕軍官靈敏地跳下車,把手伸給米萊狄,米萊狄扶著他的手坦然地下了車。

“我像是個囚犯,”米萊狄一邊說,一邊打量四周,隨後又看看年輕軍官,表示最優美動人的笑容,“但是我能肯定,時間不會很久,”她補充說,“我的良心和您的禮貌,先生,向我表示了這一點。”

軍官一言沒回。但是他從腰帶上拿下一隻小銀哨子,吹了三下,每一下的音調都各異;於是出現了另外一些人,卸下大汗淋漓的馬,把車子推到車棚下。

軍官仍舊用不動聲色的謙卑有禮的態度,請米萊狄到房子裏麵去。她也仍以同樣的笑臉,挽住他的胳膊,經過一扇低的拱形門,進入一條有著拱頂的隻在盡頭亮著燈的走廊,到了盡頭是一座圍著一根石柱轉的石樓梯;然後他們上樓,來到一扇門前停下,年輕軍官把隨身帶著的一把鑰匙插進鎖孔以後,這扇門在鉸鏈上沉重地轉動,門打開以後裏麵是為米萊狄準備的房間。

女犯人隻看了一眼,就把整個房間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這個房間的布置,不論是對牢房來說,還是對一個自由人的就寢來說,都是再合適不過了;但是窗子上裝著一根根鐵條,房門外麵安有一道道鐵閂,說明了這必然是一間牢房。

米萊狄盡管受過大風大浪的考驗,但是看到這個狀況,轉眼之間就失去了她的所有精神動力。她倒在一把扶手椅上,雙臂環在胸前低下頭,時時刻刻都期待著會有一個法官審問她。

但是除了兩三個海軍士兵,沒有人進來。這兩三個海軍士兵把行李送進來,在一個角落裏放好以後,隻字未提就退了出去。

所有這些瑣碎的小事都由軍官親自準備,他的態度還是那樣平靜。他一句話不說,要麼做一個手勢,或是吹一聲哨子讓士兵按他的意思辦。

簡直可以說年輕軍官和士兵之間,話語已經失效了。

最後,米萊狄再也熬不下去了,她打破了沉默。

“以上帝的名義求您,先生”她喊了起來,“發生的這一切到底是什麼情況?別讓我再渾渾噩噩下去了。對我預見到的任何危險,對我了解的任何困境,我都有勇氣去承擔。我這是在什麼地方?我為什麼在這兒?如果我是自由的,怎麼解釋這些鐵柵欄和這些門?我是犯人嗎?我犯了何罪?”

“夫人,您這是在為您準備的房間裏。我接到的命令是到海上去接您,然後把您帶到這座城堡。我僅僅以一個軍人的身份執行命令而已。我在您身邊應該完成的任務到現在已經辦好,以後的事由另外一個人負責。”

“這另外一個人,他是誰?”米萊狄繼續發問,“您不能讓我知道他名字嗎?”

這時候從樓梯上傳來清脆的馬刺聲;有人說了幾句,接著就停了。一個人的腳步聲離門越來越近。

“這個人他來了。”軍官一邊說,一邊讓路,一副恭敬服從的神情站立在一旁。

就在這會兒。門開了,一個男人出現在門口。

他沒有戴帽子,身上佩著劍,手指把一條手絹揉得有些褶了。

米萊狄似乎覺得認識這個黑暗中的人影;她用一隻手握在椅子扶手上支起身子,伸出頭去想看個究竟。

那個陌生人慢慢地朝前走;隨著他朝前走進了燈光幻影的光圈之內,米萊狄的身子突然不由自主地在往後縮。

接著,她驚訝之際,叫了起來:

“天!我的兄弟!是您嗎?”

“美麗的夫人,是我!”溫特勳爵一邊回答,一邊半恭敬半嘲弄地彎了一下躬,“正是我本人。”

“那麼,這座城堡?”

“是我的。”

“這間屋子?”

“是您的。”溫特勳爵回答。

“這麼說,我是您的犯人?”

“可以這麼說。”

“但這是駭人聽聞的濫用權力!”

“不要誇大其詞;坐下來讓我們心平氣和地來進行商榷。”

接著他朝房門轉過身去,看見年輕軍官在等他的最後指示,於是說:“很好,我十分感謝您,現在,您可以離開了,費爾頓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