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章 溫柔讓歲月沉澱(5)(1 / 2)

何氏愛著她的丈夫,她像所有女人一樣,渴望被關心和寵愛,隻是殘酷的現實粉碎了她作為一個女人、一個妻子唯一的夢想。

在許多個輾轉反側、夜不能寐的夜晚,她隻能一個人默默承受那似乎永遠也看不到盡頭的孤單與痛苦,她找不到可以讓自己解脫的方法,殘酷的現實一點點消磨著她那原有的美好,她變成了一個可憐的女人,當看到丈夫對另一個女人極盡體貼之能事時,她的絕望和怨恨,卻從未有人理會過。

林徽因隻看到了母親醜陋的一麵,卻沒能像對待其他朋友那樣,給她多一些的體諒,甚至不理解母親的難處和苦楚,母親曾經踮起腳跟,想要擁抱幸福,卻被狠狠地摔倒在地,沒見到半點幸福的影子。

有多少人同林徽因一樣,將善解人意統統給了朋友,卻將蠻橫無理給了身邊最親近的人,這不得不說是我們自己的疏忽,注定會成為一個遺憾。

有矛盾,要及時說出來,及時化解,不要憋在心裏。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實則殺傷力巨大,你怎知它不會隱藏在心中的某個小角落,偷偷地生長,直至有朝一日成為悲劇的導火索呢?

將好壞看開

死亡是生命的最後一幕,曾經的悲歡離合也將在這裏終止,所有的恩怨情仇也將一筆勾銷。

生老病死,人間常態,或早或晚,人人都須麵對,與其怨天尤人,不如把好與壞、生與死都看淡、看開。

抗日戰爭勝利了,林徽因終於可以從偏僻荒涼的小村鎮回到心心念念的北平了,嶄新的黎明和曙光卻並沒有給她帶來生的奇跡,她在一日一日地走向死亡。

梁從誡回憶道:

這幾年裏,疾病仍在無情地侵蝕著她的生命,肉體正在一步步地辜負著她的精神。她不得不過一種雙重的生活:白天,她會見同事、朋友和學生(按:林洙就是在這段時間內,作為梁林夫婦多年學生助手程應銓的未婚妻,走入他們的世界的",談工作、談建築、談文學……有時興高采烈,滔滔不絕,以致自己和別人都忘記了她是個重病人;可是,到了夜裏,卻又往往整晚不停地咳喘,在床上輾轉呻吟,半夜裏一次次地吃藥、喝水、咯痰……夜深人靜,當她這樣孤身承受病痛的折磨時,再沒有人能幫助她。她是那樣地孤單和無望,有著難以訴說的淒苦。往往愈是這樣,她白天就愈顯得興奮,似乎是想攫取某種精神上的補償。四七年前後她的幾首病中小詩,對這種難堪的心境作了描述。盡管那調子低沉陰鬱得叫人不忍卒讀,卻把"悲"的美學內涵表達得盡情、貼切。

1945年抗日戰爭剛剛結束,外界就有她病逝的傳聞,李健吾在上海《文彙報》上發表《咀華記餘·無題》感歎:"一位是時時刻刻被才情出賣的林徽因,好像一切有曆史性的多才多藝的佳人,薄命把她的熱情打入冷宮。"

好在她福大命大,病逝隻是無中生有的誤傳而已。

1947年,她的肺病已經到了晚期,嚴重感染的腎髒隨時都會奪去她的生命,終止她的呼吸。

同年10月,病情惡化的林徽因住進中央醫院,病床上她托人帶話給張幼儀,詢問能否見上一麵。雖不明緣由,張幼儀還是帶著徐誌摩的兒子徐積鍇來到醫院。林徽因仔細地打量著這對母子,似乎在確認些什麼事情,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一言半語。

為什麼在最後時刻想見一見張幼儀母子,她沒有說,我們也就無從知曉,張幼儀也沒有問,這是兩個女人無聲的交流。

這一次住院做手術,林徽因自知凶多吉少,提前給費慰梅寫了訣別信,算是最後的道別。沒有悲愴,隻有淡淡的不舍與留戀。

然而,她是幸運的,再一次與死神擦肩而過。

1949年新中國成立以後,她以主人翁的熱情,全身心地投入到祖國的建設中去,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連續熬夜,一再堅持,似乎一下子恢複了最飽滿的精神狀態。

實際上,她的身體健康已近枯竭。親近的朋友都知道,拜訪她的時候有必要帶上一個懂事的人,知道話說到什麼時候需要刹車,管住舌頭,及時告辭,避免過度耗費她的精力。

50年代,林徽因收獲了許多榮耀,而每一份榮耀背後,都隱藏著十二分的辛勤和愈發枯竭的生命力。

1953年,林徽因出席第二屆全國文學藝術工作者代表大會,偶遇蕭乾。他坐到她的身邊,輕輕握了一下她的手,叫了她一聲"林小姐"。林徽因感傷地說:"哎呀,還小姐呢,都老成什麼樣子了。"蕭乾安慰說:"精神不老,就永遠不會老。"

她也希望自己不要變老,不要生病,她還有許許多多未能如願的心事,還有許許多多剛有眉目的計劃,她積攢了一輩子的知識學問、經驗技術,都要奉獻給偉大的祖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