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並不是懈怠、恐慌的理由,些許迷茫也並不能成為無所事事的借口,決不能讓一時的彷徨失措,荒廢了大好時光,耽擱了未來。
1931年,林徽因受聘於北平中國營造學社,在隨後漫長的光陰裏,她多次深入晉、冀、魯、豫、浙各省,實地調查勘測了數十處古代建築,單獨或與梁思成合作發表了《論中國建築之幾個特征》《平郊建築雜錄》《晉汾古建築調查紀略》等有關建築的論文和調查報告,還為梁思成的《清式營造則例》寫了緒論。
夢想在心中,目標在前方,路就在腳下,去成為你想成為的人吧!
當林徽因在英國讀中學的時候,她認為英國女孩子不如美國女孩子那樣一上來就這麼友好,甚至因為她們的傳統,使得她們性格變得矜持而保守。
矜持是謹慎的態度,而不該是瞻前顧後的墨守成規,這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而對於美國女孩子,林徽因曾回憶道:"開始我的姑姑阿姨們不肯讓我到美國來。她們怕那些小野鴨子,也怕我受她們的影響,也變成像她們一樣。我得承認剛開始的時候我認為她們很傻,但是後來當你已看透了表麵的時候,你就會發現她們是世界上最好的伴侶。在中國一個女孩子的價值完全取決於她的家庭。而在這裏,有一種我所喜歡的民主精神。"
這就是林徽因,在小小年紀就能領悟到自身的價值,不應取決於其他人。父母也好,家庭也好,都不應該草率地決定一個人的價值,人們也不應該聽憑別人的安排,完全不顧自己的主張,如行屍走肉般為別人活著。
林徽因絕不會因為別人的三言兩語就改變自己的初衷,不會因為別人的喜惡來砍掉自己的棱角。她是林徽因,她可以擁有屬於自己的彩色人生。
梁思成的母親李夫人,對於林徽因與梁思成的婚事極其反對。在賓大學習的日子裏,梁思成經常收到姐姐梁思順的信,信中對林徽因加以責難,尤其是曾有一封談到母親病情加重,稱母親至死也不可能接受林徽因。
不能被對方的家人喜愛和接受,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打擊是很沉重的。這就意味著感情的路上存在一個巨大的阻礙,傷心是在所難免的。
現實中,有多少對苦命鴛鴦,因為家庭的反對而被活生生拆散,有情人難成眷屬。梁家母女的種種非難,是林徽因不堪忍受的,更不能容忍的是他人對自己人格精神獨立的幹預,她是享有自主權的個體,為什麼要被別人說三道四,而且她並沒有做錯什麼。
她愛著梁思成,她願意嫁給他,願意融入他的家庭,然而,她不能接受他人對自己珍藏的自我持有否定態度,被他們摒棄。
從頭到腳,她就是這樣的人,她不願意活在別人的非議裏,不願接受別人對自己人格的橫加幹涉。如若連最真實的自己都無法堅持,又何談其他。
正如林徽因創作的《吉公》,講述了一個身份卑微卻靈魂高貴的小人物生命意誌的張揚和靈魂對自由的渴求。他不需要別人的恩賜,他要憑著自己的生命去奮鬥自己的人生,他要去追求屬於自己的生活。
你是誰,由你自己說了算。你喜歡熱鬧,便去熱鬧;你喜歡清淨,便去清淨。怎麼能因為旁人說熱鬧太吵人,清淨太孤單而放棄自己想要的呢?
在人與人的關係愈發密切的今天,我們活在人堆裏。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人的眼睛。評頭論足者多之又多,流言蜚語不絕於耳。無形的話語變成有形的壓力,壓在我們心頭,成為禁錮思想的枷鎖。
不想被議論,就必須隨波逐流,成為大千世界千篇一律的存在。時間久了,連我們自己都忘了自己當初是什麼模樣,喜好是什麼,厭惡是什麼,沒了自己的想法。
林徽因在那個時代是特立獨行的人,可以稱得上是一位新女性。她無意在男權社會闖出一片天地,也無意要革新、糾正什麼,唯一的目的便是活出真我,活出精彩。
她寫信給費慰梅說,她寫作的動機,是她有真實的感受,有話要說。她筆下的文章,不是為了迎合時代,更不是為了取悅眾人。
以我筆,書我心。這是她一直踐行的人生準則。
她對自己誠實,對身邊的人誠實。隱瞞真實的所想所感,她是做不到的。矯揉造作,假惺惺地偽裝自己,更是她難以容忍的,也是讓她極其瞧不起的。
如今的時代,備受爭議的是女性,備感壓力的也是女性。從最古老的三從四德開始,女人就被束縛著。三從四德不見得不好,卻用條條框框困住了女人。
形容好女人的詞彙很多,我們都在努力做一個好女人,家裏家外忙活著,成為好女兒、好妻子、好母親、好同事、好鄰居……
我們為一個"好"字而活,卻很少為"人"而活。我們不得不在他人的期許之下,暗自收拾起內心許許多多的小想法、小期待。我們想實實在在地做自己,卻又不得不受他人的約束。
我們通過別人來鎖定自己的位置,或高或低,似乎總是由別人決定的,隨後又因為別人的決定而忽喜忽悲,完全成了木偶人,受別人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