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與平庸的生活分手(4)(2 / 3)

費正清、費慰梅夫婦見到好友一副愁容慘淡的模樣,心疼之餘便拉上她到郊外騎馬。騎馬對林徽因來說是新鮮事物,她已經很久沒有突破自我,嚐試新事物了。

多日來,她被困在這狹小的天地裏,看著一次次的日出,一次次的日落,重複著單調的生活,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隻有堆積如山的家務能夠稍微喚醒她沉睡的記憶,隻有手頭上的工作時刻提醒她,醒醒吧,日子還在繼續呢。

多少人讓生命流於形式,抱著隻要活著就好的念頭,捱過了大部分流年。生命還在進行著,隻管向前邁著步子,盼完今天,盼明天,像索然無味的流水賬,辜負了大好韶光,虛度了鮮活的生命。

多少人走到生命的終點,黯然神傷,留有遺恨,那些曾經討厭至極的日子,就這樣一去不複返了,想得到卻再也沒有機會了。

對女人來說,25歲是一個可怕的門檻,邁過這個門檻之後,似乎隻剩下衰老這一件事,害怕青春不再,擔心悄悄改變著的容顏,恐懼"人老珠黃"這樣的詞語有一天會落到自己身上。

女人們,似乎擔心的有些為時過早吧。

衰老是人體機能的退化,卻不一定就代表著醜陋和無能,生命的廣度和寬度也並不是以年輕或年邁,美麗或醜陋來衡量計算的,如若這樣計算,未免有辱生命的真正價值。

生活是活給自己看的,何必斤斤計較。

既然擔心皮膚鬆弛、身材走樣,那就拋開懶惰之心,運動起來;擔心人到老年跟不上社會的腳步變得百無一用,那就讀書看報,留心時事,保持與外界的連接暢通。

策馬前行的林徽因,英姿颯爽,頗有大將之風,號稱"美利堅騎士"的費正清也不由得大為讚賞,她在馬背上的姿勢讓他歎為觀止,美得如一幅油彩畫。

在野外,自由自在地感受著信馬由韁的快樂,呼嘯著的風,搖擺著的花朵,刷新了她苦悶的生活,生命又煥發出它應有的蓬勃與盎然。

林徽因愛上了馬背上的灑脫,這是她之前從未體驗過的新鮮感。她雀躍著,買來了一對馬鞍、一套馬褲,裝備得很是齊全。換上這身裝備,她似乎又多了一個新的身份--騎手。

那段日子,給林徽因的印象是新鮮而美好的,費氏夫婦回國後,她在信中對往事的回顧,依然是那樣神采飛揚:

自從你們兩人在我們周圍出現,並把新的活力和對生活、未來的憧憬分給我以來,我已變得年輕活潑和精神抖擻得多了。每當我回想到今冬我所做的一切,我都是十分感激和驚奇。

你看,我是在兩種文化教養下長大的,不容否認,兩種文化的接觸和活動對我來說是必不可少的。在你們真正出現在我們(北總布胡同"三號的生活中之前,我總感到有些茫然若失,有一種缺少點什麼的感覺,覺得有一種需要填補的精神貧乏。而你們的"藍色通知"恰恰適合這種需要。

另一個問題,我在北京的朋友年齡都比較大也比較嚴肅。他們自己不僅不能給我們什麼樂趣,而且還要找思成和我要靈感或讓我們把事情搞活潑些。我是多少次感到精疲力竭了啊!今秋或不如說是初冬的野餐和騎馬(以及到山西的旅行"使整個世界對我來說都變了。

想一想假如沒有這一切,我怎麼能夠經得住我們頻繁的民族危機所帶來的所有的激動、慌亂和憂鬱!那騎馬也是很具象征意義的。出了西華門,過去那裏對我來說隻是日本人和他們的獵物,現在我能看到小徑、無邊的冬季平原風景、細細的銀色樹枝、靜靜的小寺院和人們能夠抱著傳奇式的自豪感跨越的小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