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嵐
記得2008年3月1日,我唱著自編的山歌:“這裏的山路二十八個彎,這裏的山風刺臉盤……”背著行囊,與區工會的王玉鳳、“郭秀明精神學習和宣傳辦公室”的畢維維,踩著殘雪來到金鎖關鎮的姚灣村,開始了為期一個月的駐村鍛煉。
我當時所在的銅川市印台區為了打造一支“政治穩定、務實創新、廉潔高效、勤政為民”的一流領導班子和幹部隊伍,開展了“心貼心、麵對麵,我和群眾在一起”黨員下基層活動,要求黨員走出機關,與農民群眾同吃、同住、同勞動,達到“幹部受教育、群眾得實惠”的目的。我們是第二批被抽調的黨員幹部。
金鎖關鎮位於印台區政府駐地北麵12.5公裏處,姚灣村在鎮西麵南北走向的仲家山上,海拔900米,以土石山地為主,氣候溫涼。178戶630人散居在溝壑山峁間的五個自然村裏。主產玉米、小麥,兼有豆類,隨著農業產業結構調整步伐的不斷加快,在穩定糧食生產的基礎上,蘋果、烤煙、畜牧、養殖、核桃、花椒、藥材等各種產業發展迅速。
我們來到姚灣後,被安排住進了新村的一間平房裏,到村上的第一件事就是走訪群眾。
在走村入戶的路上,我遇到一位七十多歲的老人佝僂著腰背著一大捆編籠用的桃條往回走。我走上前問道:“大爺,您這麼大年紀了,怎麼還幹活呀?”他樂嗬嗬地回答我:“活到老,幹到老,幹了活吃著飯香!”他超然、淡泊的心態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後來,經村幹部介紹,我們才搞清了這位老人的身份,他就是原姚灣村黨支部書記姚繼孝。
姚繼孝23歲時在部隊入黨,1971年複員回村,三年後被選舉為大隊黨支部書記,一幹就是23年。他曾帶領村民拉電、修路、建校,姚灣煤礦就是在他當書記時創辦的。
聽說我們是區上下來的駐村幹部,他急忙趕回家,提著一小籠核桃找到我們的住處,他把核桃排在鐵爐上翻烤一會,用釘錘砸開,放在炕頭上招呼我們吃。看我們吃著又香又酥又熱乎的核桃仁,老支書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他的話匣子也打開了,從我們駐隊的話題說起,他講的是二十多年前下鄉幹部駐隊的情況:
“上個世紀80年代前後的幹部下鄉吃的是派飯,由村上做個小木牌,挨家挨戶往下輪,木牌輪到誰家,誰家就負責給下鄉幹部做飯。那時農民的口糧沒有著落,生活捉襟見肘,之所以這樣做,主要是為了不耽誤下鄉幹部吃飯,每吃一天飯,向農民交糧票一斤二兩和人民幣三角錢。用水時,還要自己去幾裏路以外的溝裏挑。住呢?好點的住學校,差點的住生產隊的飼養室。”
聽到這裏,我們都瞪大了眼睛:“人和牲口住一個屋?”
老支書看我們驚異的眼神,接著說:“是啊!半夜起來還要給牛喂草呢!村民多數住在土窯洞裏,一家人蓋一床被子湊合著睡,有一些人家根本就沒有被子可蓋。晚上,家家都用煤油燈照明,夜裏走路經常絆倒,村中大大小小的路全是高低不平的土路。”這是當時農村實實在在的生活現狀。
他還說“改革開放以來,村‘兩委會’每年製訂發展規劃,班子成員擰成一股繩,帶領群眾發家致富,改變落後麵貌,想方設法爭取資金,和村民一起在山坡栽種槐樹,把村裏的道路修的又寬又平,給娃娃蓋起了新校舍。近年來,中央連續四年頒布關於農村問題的一號文件,黨的惠民政策使農民擺脫貧困、奔向小康。區、鄉經常派幹部給我們講政策、出點子、跑項目、爭資金;送溫暖、送文明、送文化、送科技,培養和造就了一批有文化、懂技術、會經營的新型農民。全體村民的整體素質提高了,打麻將、說閑話的沒有了。現在種糧食國家給補貼,特產稅全免,農民種地務果的積極性不斷提高,日子愈來愈紅火。更可喜的是姚灣新村也建成了,‘兩室’也是嶄新的。如今農村的生活條件和20年前相比,真是天壤之別。吃的方麵,一天兩頓白米細麵,與過去相比,那真是天天過年,甚至比原先過年的日子還要好上幾倍。住的條件更是得到了徹底改善,幾輩人住的土窯洞都閑下了,有的人家還蓋起了磚窯或平房,屋子裏幹淨衛生又寬敞明亮。”老支書越說話越多:“過去到鎮上的集市,或騎毛驢或步行,現在趕集,多數人都坐麵包車去,兩塊錢就打個來回。原來的體力勞動有些被推土機、拖拉機、收割機等機械化工具所取代,通訊設備更不用說了,手機、電話也不再是有錢人和城裏人的專利,摩托車、汽車也開始成為私有資產。”老支書最後歸結到一句話:“這些變化都是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後給農村帶來的呀!生活在這樣的年代裏,我天天都高興,咱這是跟著共產黨享福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