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保勤
這些年,在省內外的許多場合,不止一次地有人這樣對我說:“我曾是咱們‘窯洞大學’的學員。”他們中間既有大中學校的老師、編輯、記者、國家公職人員,也有大學校長、書記、縣長、縣委書記,還有外資企業的高管人員。他們幾乎都有一個共同的結論:“我在‘窯洞大學’度過了一段雖然短暫,但卻難忘的火熱的日子。”
噢。“窯洞大學!”盡管他們中的許多人我並不認識。一句不經意的話馬上引起我們的共鳴!一個“咱們”,馬上拉近了我們的心理距離。
教育活動的效果到底怎麼樣,不是以教育組織者的自我評價為標準的,受教育者的感受與收獲是最權威的標準。一次大學生暑假短期教育活動,已經結束了十多年,同學們還能記得,作為“窯洞大學”的常務副校長,這一活動的具體設計者、組織者及宣傳者之一,他們的“記憶”與評價,無疑,對我和我的同伴是一種莫大的獎賞!回望那段激情燃燒的歲月!幾多感慨湧上心頭。
“窯洞大學”的由來
“窯洞大學”是1991年,由中共陝西省委宣傳部、省教育工委、團省委聯合主辦,由團省委具體組織的大學生暑期教育機構。“窯洞大學”,以革命傳統教育為主題,以黨中央在延安13年為素材,以延安的13處革命紀念地和延安革命紀念館及延安山水為主課堂,融報告、講座、走訪、座談、參觀考察、谘詢勞動等多種形式為一體,統一食宿住窯洞,集中教學上大課,分散組織去考察,是一所大學生在延安進行體驗式教學的特殊學堂。報告者有,跟隨毛主席長征到延安的老紅軍、發揚延安精神建設新延安的幹部群眾代表、研究延安精神的專家學者,還有剛剛走進延安、學習延安、體味延安、感悟延安的窯洞大學學員。
“窯洞大學”是在這樣的背景下應運而生的。1990年暑期,團省委在延安舉辦了“陝西省大學生延安精神講習班”。作為當時團省委的學校部長,我和學校部的同誌們具體組織了這次活動。這次講習班收到了很好的教育效果之後,我們就開始謀劃怎樣把大學生的暑期活動搞得更有特色,更有規模。大家認為:在當時大學生理想信念缺失的情況下,迫切需要對大學生進行有效的革命傳統和理想信念教育。我們可以辦一所“別樣”的大學,吸收更多學員,擴大教育影響。
那麼,這所大學叫什麼名字?我們也曾頗費心思。曾想過“聖地大學”。感到有些現代宗教的氣息;叫“延河大學”吧,又覺得與“延安大學”雷同,最終定名為“窯洞大學”。其一,是因為窯洞是陝北的標誌性“建築”,有濃鬱的地域特色,其二,是戰爭年代在延安的窯洞中走出了一大批誌士仁人,他們後來成為新中國的棟梁。
1991年年初,在團省委召開的全省高校共青團工作會議上,我們提出了創辦“窯洞大學”的設想,立即得到了參會的48所高校團委書記的認同和支持。按照我們提出的辦學設想,大家集思廣益,確定了辦學思路、辦學模式和辦學方法。建議由省委宣傳部、省委教育工委和團省委共同主辦,團省委具體承辦,教育對象以省內高校學生為主,“學校”租用延安大學的窯洞校舍,辦學周期為五到七天。
我至今還記得“窯洞大學”首期開學典禮的情形。在延安大學的學生食堂裏,來自全國各地數十所高校的同學們齊聚在鮮紅的“窯洞大學”的校旗下。出席開學典禮的有中共陝西省委副書記、“窯洞大學”名譽校長牟玲生,中國延安精神研究會秘書長李劍,省委宣傳部長王巨才,省委教育工委常務副書記、省教委主任石大璞,團省委書記浦長城,延安地委書記啻靠山等有關方麵的領導。
讓組織者沒有想到的是“窯洞大學”產生的轟動效應超出了我們的預期。“窯洞大學”開學典禮的消息在《人民日報》、《中國青年報》披露後,起來參加“窯洞大學”學習的不光有省內的學生,省外的清華大學、中國人民大學、黑龍江大學、西南政法大學、上海海運學院、安徽大學等數十所高校的學生也從全國各地紛紛趕來。華僑大學的14名同學,帶著刊有“窯洞大學”開學消息的《中國青年報》從福建泉州出發,走了五天五夜趕到延安報到;華西醫科大學、寧夏大學、山西經管學院、洛陽工學院、陝西師大分別組織了大學生自行車隊長途跋涉騎行到達延安;南昌航院的學生們乘火車到銅川,步行拉練趕到了延安。
“窯洞大學”紅了延安
“窯洞大學”的確讓延安熱了!這是我們當時的切身感受。
7月中旬,當我們辦班的一行從西安向延安進發途中,不斷看到一支支以大學生為主體的車隊從窗外駛過,從車體的標誌上可以看到地質學院、郵電學院、金融學院,服裝學院、林學院、醫學院、機械學院等大專院校的名稱。
汽車經過甘泉縣城時,見到了一支由18名大學生組成的自行車隊。我們停車詢問:“你們是哪個學校的?”
“洛陽工學院的。到延安上學去,我們聽說延安有個‘窯洞大學’。”
“你們走了多長時間?”
“今天是第十天。”
“離延安還有30公裏,你們快到了。”我們告訴他們。
就在我們說話的時候,西安體院和北京體院的同學乘車路過這裏,路邊響起了一陣熱烈的掌聲和彼此的問候聲。
前往延安參加“窯洞大學”學習的既有學校組織的,也有自費前來的,學員既有本科生、專科生、碩士、博士生,還有青年教師、汽車司機。當時原定1000人的集中學習規模一再突破,到學習結束時,共有1935名學生參加學習,分別來自我省的28所高校和京、滬16個省市區的65所高校。
當然,要辦好這樣一所學校也會遇到不少困難。教學課程的安排、考察地點的協調、大課交流的設計、“窯大杯”籃、排球賽的組織、《窯洞大學報》的編輯、《窯大之聲》廣播站的創辦、社會谘詢服務場所的確定及參加院校的人員與服務項目的協調等等,都需事必躬親。僅學員們的住宿就讓我們煞費苦心。由於參加人員一再突破,學習活動原計劃辦兩期,不得不增加到四期,每期人數都增加一倍。要讓這些學生住下來,除了調劑現有的房源外,還需到附近的旅館聯係解決超編學生的住處。一切安排就緒後,還要為每一間宿舍寫好住宿學校及人數的標誌,近千名來自全國各地的同學安置好之後,我們才長出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