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張大能耐當知賓(2 / 3)

張大能耐的招兒都在兜子裏麵裝著呢——買來三尺三寸長的素燭,三丈另三尺的蟒紙,再買來三十三丈的白布鋪道,就能壓那個劉書記一頭。這三樣東西可有講——素燭三尺三官運至府案,蟒紙三丈三財來如西山,白布三十三,運氣奔雲天。

馬鎮長聽張大能耐講完辦法,他滿意得也是連連點頭,當下吩咐張大能耐照章辦理,就這樣,張大能耐和何大拿一起,一起成了這場喪事的大知賓。何大拿雖然心裏不高興,可是嘴裏卻一個勁地和張大能耐打嗬嗬!

張大能耐把要買的東西寫在了紙上,他剛把這張采買單交到了孟老三手中,何大拿卻一把搶過了單子,說道:“買東西的事,就交給我吧!”

給一場喪禮當知賓,就算喪家大方,也就有五六百元的辛苦費可拿,采買東西這裏麵可有撈頭,去縣城轉一圈,千把百塊錢,就到手了!

就這樣,張大能耐留在家裏主持喪禮,何大拿裝著馬鎮長給他的兩千塊錢,直奔縣城買東西去了。三個小時過後,何大拿給馬鎮長打回電話,他在電話裏,帶著哭腔道:“馬鎮長,張知賓叫我買的那三樣東西也沒有賣的呀!”

馬鎮長急忙去找張大能耐,張大能耐“哼”了一聲,說道:“城東的吳記喪品店裏啥都有!”

何大拿來到了城東的吳記喪品店,采買單上的東西這裏真有,可是價錢卻貴的離譜,要知道一匹白布,一對蠟燭和兩條蟒紙,有五百塊足夠,可是在這裏卻要4千8。

店主說得好,一匹普通的布,十二米長,三尺三寬。他這布,卻是三十三丈連在一起,一丈寬的。蟒紙也是從紙廠專門訂做的,絕無接縫。三尺三的蠟燭,更是獨此一家。

何大拿急忙給馬鎮長打電話,馬鎮長一咬牙說道:“買!”

馬鎮長派人給何大拿的卡上彙去了三千塊,何大拿把要買的東西都買回來了,可是他回到榆樹鎮,雖然詛咒發誓沒有多花一分錢,但是從大家的眼神裏,他已經看出,已經沒人再信任他了。

何大拿瞧著洋洋得意的張大能耐,真狠不得撲上去,咬他幾口,很顯然,一開始,張大能耐就做了個套叫自己鑽,何大拿現在沒抓住狐狸,卻弄了一身臊。吳家喪品店一定少給不了張大能耐的提成呀!

何大拿走到張大能耐身邊,他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道:“姓張的,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三:詭計

素燭、蟒紙和鋪路布全部弄好之後,前來吊唁的賓客對著馬鎮長一個勁地豎大拇指,都說這喪事辦得堂皇,有氣派。

馬鎮長給張大能耐的兜裏塞了兩盒中華煙,問道:“張知賓,喪事的下一步該幹啥了?”

張大能耐說道:“做孝服,立夥房,雇鼓樂!”

張大能耐沒來之前,何大拿已經在鎮子裏的喪品店訂好了孝服。馬鎮長也已經和不遠處的郭家飯店打好招呼,奔喪吊唁的賓客餓了可以去那裏吃飯,訂喪服、立夥房的事就可以免了,可是雇哪夥鼓樂呢?

何大拿當仁不讓地一拍胸脯說道:“關帝廟鄉的雙義鼓樂遠近聞名呀!”

孟老三“嘿嘿”一笑說道:“下河沿村的古家老鼓樂班子也不錯!”

馬鎮長一見兩個人爭持不下,他最後一跺腳說道:“這樣吧,叫這兩夥鼓樂一起來,誰吹得好,就用誰!”

吹鼓樂,最怕對著吹,真要是哪夥鼓樂班子落了下風,以後在五裏八屯可是沒法抬頭攬生意了。雙義鼓樂和古家老鼓樂班子前腳後腳來到了喪家,兩夥鼓樂“伊裏哇啦”地對著吹了一個鍾頭,也是沒分出輸贏勝敗。張大能耐把孟老三叫到了一邊,然後低聲耳語了幾句,孟老三跳上了馬強的三輪車,三輪車的排氣管子裏“突”地冒出了一串青煙,直奔鎮劇團開了過去。

沒過半個小時,馬強用三輪車把鎮劇團的擴音設備租借了過來,他把音箱話筒給古家老鼓樂班子一按上,雙義鼓樂就是拚了命吹,也沒有古家老鼓樂班子的電聲喇叭響了。

雙義鼓樂現在就是有錢,一時半會也租借不著那套擴音設備呀,他們又堅持了半個小時,便灰溜溜地走人了。

何大拿的一張臉都快臊成茄子皮了。張大能耐點了一棵中華煙,然後邁著八字步走到了何大拿身邊,他得意地吐了幾個煙圈道:“何知賓,你服不服?”

何大拿冷笑道:“喪事還沒辦完,說不定誰服誰呢!”

張大能耐把煙屁股“呸”地一聲,吐到了地上。然後便領著孟老三到郭家飯店吃飯去了,孟老三一邊給師傅倒酒,一邊對著張大能耐豎大拇指,張大能耐得意地說道:“你猜猜師傅我買喪品,請古樂這兩場事兒辦下了,共收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