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酒,那翟舒華又在上頭搞什麼幺蛾子?
樂正瀾將額角的那一滴抹下放在鼻尖嗅了嗅。突然臉色一變。
淡淡的腥味。
是血。
是多少血,才能滲進這暗石下的暗道滴落在她額角?樂正瀾抬了抬腳才發覺腳下也是一灘粘稠的血,因著過久暴露在空氣中而有些凝固了。若不是莫渠酒的酒香太過濃烈影響了嗅覺,她早該發覺了。而肩上的小白似也嗅見這血腥,微微僵直了身子。
她臉色一暗眼中閃過一絲戾氣,立即輕輕放下兩罐莫渠酒,仔細地聆聽上頭的動靜。
卻是鴉雀無聲。
她走到暗道的角落裏,輕輕轉動了牆上一塊突出的木頭,頭頂上一塊偽裝成石塊的木頭無聲地緩慢往下滑,這裏上去是書櫃裏,打開櫃門出去就是房間。隻有和翟舒華在演練的時候才用到過。
樂正瀾貼牆將青銅短刀握在手中,仔細聆聽。
上頭依舊鴉雀無聲。也沒有任何動靜。
樂正瀾向小白揚了揚眉,示意他先去瞧瞧。你小你靈敏還能變色你先去。
小白得令,沒有猶豫地借助樂正瀾的推力躍上了出口邊緣的一些凸出的小木榫,他的膚色瞬間一暗,與石壁融為一體。小白的尾巴一鉤一蕩,很快就無聲爬了上去,身影消失在頂端洞口。
看著他爬上去,樂正瀾不停地回想著進村後的各種事物。但一切都是和往常一樣並無反常,村子也沒有一點被襲擊過的跡象,該吃吃該喝喝該聊聊該睡睡,若真要去仔細點一點,她覺得連一隻螞蚱都不會比昨日少一隻。
那又是誰直接跳過村子跳過暗道在這極其隱秘的破舊木屋裏下了血戰?
她和翟舒華在此隱居數年,這數年間不可能會交有仇敵。那莫非是……
樂正瀾心裏一想到那個,人不禁拳握得更緊了些。
這時小白倒掛著探下頭來,對樂正瀾晃了晃沾了點血跡的爪子。報告偵察完畢,安全。
樂正瀾伸手將小白接過來放在自己肩上,探出暗道口環視了一圈,卻見,卻見櫃子的門已經被打出了一個洞,月光悄悄地瀉進來。屋子裏一片漆黑沒有燈火點著,也沒有其他動靜。她回身取了暗道壁上的一台油燈,坦然地走了上去。
這個木屋雖然非常簡陋且破舊,可但凡經翟舒華之手的東西都是外表無華而內藏玄機的。房梁上的一些竹枝看似隨意插放充當可有可無的隻梁,但內含陣法。翟舒華在一些隻梁上、房屋壁、桌角上、櫃隙裏、地麵凹陷處都小麵積地塗抹了一種光滑能反光的植物汁液,每當月色顯露之際,月光從屋頂一似補似漏的虛虛洞口斜照進房梁,而光線被這些屋子各個角落的植物汁液一道一道地反射出去,在深夜無燈火的屋子裏可以形成一束束從橫交錯肉眼難辨的微光,常人難以發覺。若是有人在屋子某處或是在行動,這些微弱的光束就會被分割或是被阻斷,本是翟舒華發明出來用來防樂正瀾日日的夜襲,卻順帶練就了樂正瀾非比尋常的夜視能力——羊肉沒丟掉,惹來一身騷。
不想今日才真正的派上了用場。
她之前通過櫃子被砸出的洞微微環視了一下這屋子,發現光束都完好如初,才坦然地走了上來。若是在這樣縱橫交錯複雜的微弱光束中還能發現光束並隱藏好自己,有這種高手在她樂正瀾還逃啥?藏啥?眉毛多動一下都有可能被發現。
之前樂正瀾還抱有僥幸,覺得有可能是翟舒華又在惡作劇,發明了類似血液的東西嚇唬她,但是走上地麵的這一刻她立即斷定並非如此。老年人翟舒華可能會混淆真血假血,但她絕對不會,嗅覺靈敏如她,就是加了一點點豬血她也是能嗅得出來。
這絕對是人血。
而且絕對的,這一地的血量絕不是一個人所能流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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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開學了更文的速度可能會變慢,不過質量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