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璿的眼睛看著我,微張著嘴,似乎想說話,卻不知為何,最終沒有出聲。
“喂——等等。”我叫,“她還沒回答我的話呢。”
“你想知道什麼?由我告訴你可好?”他微微垂瞼,俯視著我。
蒼狼站著的身姿優雅高貴,臉上一直帶著笑容,長長的睫毛在白玉般的臉上投下影子,薄唇微微開啟——我不由自主點了點頭,說:“好,當然好。”
“嗯,那麼,你可以問了。”
“啊?”我一直看著他,半晌才反應過來,“哦,那個,瑤璿是誰啊?她剛才叫我什麼‘郡主’,是什麼意思?”
“你真的不記得了?”蒼狼凝視著我,火光搖動,使他的神色有些不清。
“廢話,我記得還問你幹嘛?”我不耐煩了,但一看到那絕世姿容上閃過一道陰影,又立時後悔了。
要保持形象、形象哪!在如此美男麵前,怎麼能如此不淑女?
——嗯……在不是美人麵前,是不是不用淑女了?
正沉思的當口,忽覺下頜微涼,回過神時,發覺蒼狼彎腰極近距離地盯著我,下頜上的微涼則是他的手指。
“下次,你對我說話,可不許如此無禮,否則……”他極其溫柔地說,我很想問他否則怎樣,他卻慢慢的,慢慢的,湊近我的臉,然後,用那線條極美的唇,吻了我一下。
我愣住。
他直起身,微笑著:“你好好養病,我會再來看你。”說完,又那樣勾魂攝魄地看了我一會,才轉身離去。
這是怎麼回事?
我愣愣的,伸出手撫著被他吻過的嘴唇,那倏然襲了全身的電流似乎還存在那裏。
好久後我才想起,他根本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可惡啊!
就算你美得舉世無雙,也不能這樣耍我!
一想到這點我就怒了。
五六天後,病已全好,飽餐一頓後精神煥發。那自稱是我丈夫的蒼狼一直沒有來過。我開始確信那是個惡作劇,這使我更加氣憤。
不過,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思考。
比如這是什麼地方,蒼狼的身份是什麼?我的身份又是什麼?為何總覺得這些床啦、銅鏡啦、燈籠啦有點古怪?
我決定找人打聽。
我先問照顧我的女孩子,為了避免她驚奇猜疑,我決定委婉地問,旁敲側擊地問,於是那天我吃完飯,用最和藹的語調,衝女孩打招呼:“嗨,小妹妹,你每天照顧我,累不累啊?”那女孩低頭收拾著碗筷,收拾好了轉身就走,根本不理我。
我怒了,一把抓了她的手臂:“你沒聽見我說話呀?”
那女孩好似嚇了一跳,手中的東西“嘩啦”全掉地上,瓷碗跌成了碎片。然後她一臉驚慌地望著我,“咿咿啊啊……”
我愣了:“你……是啞吧?”
“咿咿啊啊……”
“那你聽得見我說話嗎?聽見的話就點點頭,聽不見就搖搖頭。”
“咿咿啊啊……”既沒點頭,又沒搖頭。
“咿咿啊啊是什麼意思?是聽見還是聽不見?”
“咿咿啊啊……”還是沒點頭沒搖頭。
呃……既然沒聽見自然不可能搖頭了,我暈。
我更改目標,轉而問另一個常往院子裏送水送物的小廝。
“喂!”
小廝背著我往缸裏倒水,聽見我叫轉過頭來。
“還好,你不是聾子!”我慶幸。
小廝望著我,麵無表情。
“這是什麼地方?那個叫蒼狼的,去了哪裏?”我直奔主題。
小廝依舊麵無表情地望著我。
“你不認識蒼狼嗎?就是一個長得極好看的男人。”這時一個常來打掃院子的中年女人經過,發出了“嘶”的一聲,手裏收拾好的樹葉泥灰落了一地。
可那個小廝瞪著眼毫無反應,因此我斷定他要麼弱智,要麼白癡,或者是又一個啞巴?
“真看不出,長得蠻俊的男孩。可惜了的。”我感歎著憐憫地看了他一眼,轉而奔到中年女人身邊,熱情洋溢地問:“大嬸,你應該知道那美得不像男人的男人在哪裏吧?”
“我……我不……不……”那大嬸渾身抖索。
“你怎麼了大嬸?”我近前一步。
“不!不!我沒說……不是我說的……不關我事!”那大嬸突然嚎叫起來。
我被那聲嚎叫嚇了一跳,目瞪口呆地望著她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逃出院子,好像我是個索命的惡鬼似的。
——原來是個瘋子。
一個啞巴,一個白癡,一個瘋子,這裏就沒有正常的可以溝通的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