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美麗道：“不！要想企業發展，必須解決生產機械化！”
梁健皺著眉頭道：“這事兒我想了幾年，可……”
葉美麗想了想，眼睛一亮，說道：“我倒想起一個人，不知你……”
“誰？”梁健迫不及待地追問，“是人才我都要，是誰？”
葉美麗：“這人叫何克，他是理化專業畢業，對食品機械很有一套。他所在的企業也受到這場金融風暴衝擊。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聯係他。”
梁健：“請聯係他來！不過，有一點得對他講明，待遇可能沒有廣東優厚，但我會以我市的優等待遇對他。”
葉美麗笑道：“這個你放心，他是個熱血青年，老家也是南江市，他也想為家鄉做些貢獻，待遇問題，他不會太計較。”
梁健高興地：“南江的發展方興未艾，請他來！我會讓他盡情施展他的才華！”
梁忠回到辦公室。
梁健問：“找好房了嗎？”
梁忠看了葉美麗一眼，回話：“找好了，在同安裏，兩房一廳。”
梁健點了點頭，吩咐梁忠道：“到得利飯店定個包廂。招呼車間、供銷、財務頭頭一起吃飯，今晚，為葉小姐接風！”
17.工廠門口
梁健坐上轎車剛要出門，突然看見葉美麗一身工作服，急匆匆地從車間裏出來，馬上對梁忠道：“停一下。”
梁忠停下車，梁健搖下車窗問：“葉小姐有什麼事嗎？”
葉美麗興衝衝地說：“老板，何克從廣東回來了，今上午到東郊車站，我去接他一下。”
“何克回來了？”梁健打開車門下來，對葉美麗道：“快上我的車，去車站接他！晚上，在得利酒店為他接風！”
葉美麗為難地：“你不是要去市委開會？這……”
梁健大度地笑道：“去吧！我可以騎自行車去。要不是有會， 我也要去接他。去吧！請代我多多致意。”
葉美麗目送梁健走回廠裏，才鑽進轎車。
18.車上
小車駛離了廠區，駛上了街道。
梁忠一麵開車，一麵讚揚葉美麗：“葉小姐你真行！來我們廠才幾天，廠裏的麵貌已大變樣，大家都在誇你呢！”
葉美麗笑道：“我隻不過根據企業的現狀，幫助你哥完善一下企業的管理製度。”
梁忠笑道：“你別說，你這一招還真靈。設了個打卡機，工人上班提前了。實行等級考核，職工的責任心增強了。”
葉美麗：“是呀，工人都是有上進心的，都愛企業。但是，企業要不斷發展，就要不斷鼓舞員工的幹勁。要平衡工人的心理，就要有完善的製度。”
梁忠岔開話題問道：“哎！葉小姐，現在去接的這個何克，是你的同學嗎？”
葉美麗道：“是呀！高中的同班同學。考上大學後，我們各在一處，參加工作後更是很少見麵。”
梁忠：“他這人怎樣？是你朋友？”
葉美麗：“是呀！不過，我和他屬於事業上的吧！”
梁忠從衣袋裏拿出一款新式手機交到葉美麗手上：“你已是我們廠的領導，沒個手機怎麼行？昨天，我給你買了這個新款手機，一點心意，請笑納。”
葉美麗看著手機愣了一下，問道：“這個手機很貴吧？多少錢？”
梁忠笑道：“不貴，你們女同胞用正好！”
葉美麗把手機放到擋風玻璃下，從衣袋裏拿出一隻淡紅色的新手機：“謝謝！我已經上街買了一個。”
葉美麗撥了電話號碼：“喂！何克嗎？你到了嗎？好！我馬上就到！”她掛斷電話， “何克已到了車站，正等著我們呢。”
梁忠悶不做聲。
19.生產車間
夜已深，牛巴製作車間裏卻燈火通明。
一身工作服的葉美麗、何克正帶領幾名青年工人對牛巴生產線做技術改造。
梁忠手裏提著個保溫飯盒走進車間，笑著向大家招呼：“嗬！還忙著呐，都快十一點了，該下班休息了。”
一個青年擦了把汗水，笑著說道：“二當家的，你不也沒睡嗎？改造好了罐裝、滅菌係統，還等著大當家的發獎金去逛夜市呢！”
梁忠笑著瞪了他一眼：“你陳軍就知道玩兒，哪個月的工資夠你花的？”
另一個青年看了梁忠一眼：“看你這身打扮，是從迪吧回來的吧？”
梁忠瞪了他一眼：“迪你個頭！你們都在加班，我睡不著，來陪陪你們不行嗎？”
陳軍看了他手裏的飯盒一眼，笑道：“有什麼好吃的犒勞我們？”
梁忠笑道：“嘴饞了？但你沒份，功勞大的才能吃。”說著，走到葉美麗跟前，“葉小姐，忙了一晚上，餓了吧，我特地給你買了宵夜。”
忙著安裝水管的葉美麗扭頭看了看梁忠和他手上的飯盒，笑道：“多謝了，你看，我們六七個人，你這一點兒怎麼夠？”
陳軍接著笑道：“二當家的，我們大家都辛苦，你隻照顧葉技工，小氣了點兒吧？”
大家哈哈大笑。
梁健也來到了車間，見大家還在工作，看了一下手表，笑著說道：“葉小姐、何工呀，行了，休息吧。你們連軸轉，太辛苦了！”
何克放下電焊鉗，笑道：“不辛苦，保證誤不了明天正常工作。”
梁健看了何克和葉美麗一眼，關心地：“飯要一口一口吃，身體比什麼都重要，保證也不行。夜深了，快收工休息！”
葉美麗擰著下水管道：“就好了。”
梁健扭頭看到梁忠手裏的飯盒，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你看我這腦子？人是鐵，飯是鋼，梁忠，馬上去買幾份宵夜來，師傅們幹了半晚，早該餓了，快去！”
“哎！”梁忠答應著，把飯盒放到工作台上，快步走出車間。
梁健對何克、葉美麗道：“你倆過來一下。”說完，朝更衣室走去。
來到更衣室裏，梁健為葉美麗、何克端來椅子：“坐！坐！累了半晚，休息休息。”
葉美麗和何克坐下後，梁健說：“是這樣，市委下月要召開民營企業會議，下個星期可能要到我廠檢查，你們看……”
何克高興地：“好呀！經過幾個月的奮鬥，我們廠的生產管理已上了台階，再借市委檢查這股東風，培訓提高工人素質，對我們廠大有好處！”
梁健：“可這次檢查是帶有評比性質的。聽說評出的優秀企業，市裏有政策扶持。我擔心的是我們品種單一和企業的衛生環境。”
葉美麗想了想，說：“環境問題是受場地的限製。但隻要我們搞好生產質量管理，提高了生產機械化程度，衛生問題就可以迎刃而解。”
梁健做了工作安排道：“為了迎接檢查，提高企業知名度，下一步工作，何工主要抓機械化生產和生產質量管理；葉小姐繼續擴大銷售公關；我抓產品的多樣化。一定要以新的麵貌迎接市委檢查。”
“宵夜來啦——”梁忠雙手提著幾盒夜宵走進車間。
梁健忙走出更衣室，大聲招呼著：“來！洗手，吃宵夜！”
20.超市門前
停車場旁的空地上停著一輛化妝品宣傳車。
車前有幾個著裝統一的女青年在宣傳推銷化妝品。一群女子圍擠在車前，有的詢問，有的看資料，有的試用樣品。
剛從超市出來的葉美麗突然看見一個鬼頭鬼腦的小青年擠進人群，他偷偷地從衣袖裏露出足有七寸長的鑷子，伸入一個穿著時髦女青年的手提袋裏。而女青年隻顧觀賞化妝品，對小偷渾然不知。
葉美麗快步走過去，一把抓住小偷正在行竊的手，喝道：“你在幹什麼？”
小偷嚇得連鑷子也不要了，掙脫葉美麗飛快地跑了。
時髦女青年聞聲回頭看，明白了一切，急忙檢查手提袋，見東西不缺還多了把鑷子，忙感激地：“謝謝你呀！大姐，謝謝你！”
葉美麗笑道：“不用謝。小偷猖獗，要小心呀！”
時髦女子：“大姐提醒得對，以後我會小心的！請問大姐貴姓？”
葉美麗：“免貴姓葉，你貴姓呀？”
時髦女子：“我姓黃。”
“不是本地人吧？”葉美麗看著黃小姐，“在哪工作？”
黃小姐靦腆道：“沒……”
葉美麗也不勉強，岔開話題：“你住哪？”
黃小姐看葉美麗爽快熱情，笑道：“住同安裏。”
葉美麗：“我也住同安裏呢！”
21.大街上
楊林騎著摩托車，馱著個裝牛巴的空鐵桶從太白酒店出來。突然，他看見葉美麗和一個女青年遠遠地向他走來。趁葉美麗還沒注意，楊林把摩托車調頭開進旁邊的小巷裏躲藏起來。
葉美麗和黃小姐走過去後，楊林從小巷裏出來。他看著葉美麗的背影想了想，推著摩托車遠遠地跟在葉美麗後麵。
葉美麗和黃小姐來到同安裏巷口的一間發廊門前，黃小姐笑著對葉美麗道：“葉大姐，我和兩位大姐就住在這裏，進來坐坐吧。”
發廊裏，兩位穿著時髦的女青年正在看著葉美麗。
黃小姐忙向屋裏的女青年介紹：“大姐，這是我剛認識的葉姐，她在超市門口趕跑了小偷，要不然，我的兩千塊錢就沒了。”
屋裏的兩位小姐馬上熱情地招呼道：“請進！葉小姐請進來坐！”
葉美麗客氣道：“不了，黃小姐，我還有事……”
黃小姐熱情地拉住葉美麗：“再怎麼忙，進來喝口水，坐一會兒總行吧？”
葉美麗隻好走進了發廊。發廊裏的兩位小姐立即為葉美麗端來香茶和水果，葉美麗道了謝。
一路跟蹤而來的楊林看到葉美麗在發廊裏與發廊妹打得火熱，咬牙切齒道：“哼！什麼到廣東打工？這下被老子抓住尾巴了，怪不得有大把錢寄回家，原來是出來做雞。呸！”
葉美麗從發廊出來，走進了旁邊的小巷。
楊林忙發動摩托車跟了過去，他看到巷口的路牌寫著：同安裏。楊林又看了發廊一眼，狠狠罵道：“哼！我看你葉家還有什麼臉見人！”他調轉摩托車，一溜煙兒地開跑了。
22.廠長辦公室
葉美麗、何克來到廠長辦公室，梁健正在接電話，看到兩人到來，示意他們坐下，口裏還在應答著對方：“是……好，我一定照辦……”
梁健放下話筒，給葉美麗、何克倒了水：“找你們來是要告訴你們個好消息，這次檢查評比，在幾家牛巴企業中，我廠評了個第一！”
葉美麗和何克都大感欣慰。葉美麗笑著說：“恭喜廠長了！能評上第一，這是市委對我們前段工作的肯定呀！”
何克也高興道：“評上第一，意味著我們企業將會得到市委資金的扶持，做大做強牛巴品牌有望了！”
梁健點點頭：“是啊！我們這個小廠能有今天，也是你們二位的功勞呀！”
葉美麗笑言：“什麼我們功勞？這是你廠長領導有方！”
梁健笑道：“盡給我臉上貼金。什麼領導有方？要想企業壯大發展，主要依靠二位呢！今天還有兩件事與你們商量。”
葉美麗與何克互看了一眼，問道：“什麼事情？”
梁健喝了口水，看著何、葉二人，宣布道：“第一件事，任命何克為我廠主管生產的副廠長，車間裏的生產、衛生、技術改造由你全權負責。”
何克大感意外，他看著梁健：“廠長，我……”
梁健揚手做了個製止手勢，阻止了何克發言，對葉美麗道：“任命葉美麗為我廠主管供銷的副廠長。供銷這一攤，全權由你負責。”
看葉美麗又要發言，梁健製止：“等我說完，你們再發言。你倆與我共同謀發展，大家利益共存。企業發展了，除了正常的工資外，企業的年利潤你們每人每年可以分到百分之十。有什麼意見，請提出來。”
葉美麗與何克互看了一眼。何克想了想，說：“廠長決心發展企業，我讚成。隻是……這工作車間太小，限製了生產。”
葉美麗：“從目前的銷售形勢看，隻要穩定了質量，包裝規格多樣化，擴大經營的潛力還很大的。可產量上不去，還是不行。”
梁健：“場地問題我頭痛了幾年，隻是原來沒資金。現在，有了你們加盟，又有市委的支持，我想，應該是解決的時候了。”
梁健看著葉美麗、何克二人：“這第二件事——下月的會議，副市長指名要我廠在會上做重點發言。這發言稿，你們兩個誰起草？”
葉美麗和何克互看了一眼，葉美麗道：“生產線的技改剛完成，何工離不開。我來吧，我打草稿，你來審改。”
梁健笑道：“行呀。不過，你隻能晚上加班。這幾天我要跑商標廠，你白天得兼顧銷售。”
葉美麗爽快道：“行！什麼時候要？”
梁健：“一個星期，行嗎？”
葉美麗點點頭：“行！”
梁健笑道：“好！明天，把我辦公室的電腦送到你房間裏。”
23.葉美麗住處
夜裏，葉美麗坐在床頭書桌前專心致誌地敲打著電腦鍵盤，突然傳來幾聲有節奏的敲門聲。
葉美麗看了一眼台上的鬧鍾，扭頭問：“誰呀？”
門外是梁忠的聲音：“是我！美麗，請開門！”
葉美麗去打開房門：“這麼晚了，梁忠，你有什麼事？”
梁忠不等邀請便踏進房來：“兩日不見你到廠裏，躲在房間裏幹什麼？”
葉美麗皺著眉：“這麼晚了，什麼事？”
梁忠一屁股坐到床沿上：“怎麼，沒事不能來？”
看著梁忠放肆的態度，葉美麗心裏已經料到了幾分，說道：“我以為你有什麼事，沒事就請回吧，我正忙著為你哥起草發言稿呢。夜深了，回去吧！有話，明天再說。”
梁忠情急之下向葉美麗攤牌道：“要說沒事嘛，也有一點……美麗，我們交個朋友如何？”
葉美麗笑著把話岔開：“怎麼，我們不是朋友嗎？在事業上，我和你們共同奮鬥；工作中，我們大家互相幫助，已經是朋友了呀！”
梁忠一本正經地：“美麗，我說的是確定戀愛關係的朋友。”
麵對梁忠的求愛，葉美麗收起了笑容：“梁忠，這事兒我不能答應你。”
“為什麼？”梁忠看著葉美麗，“你已有了男朋友？你看不起我？還是……”
葉美麗坦誠相告：“梁忠，我們的理想、愛好不同，我不適合你。”
梁忠尷尬地爭辯道：“我隻講現實。葉美麗，我有房、有錢，我能讓你過上好生活，這還不夠嗎？”
葉美麗：“是，你有房有錢，生活優越。但我有我的追求、理想，我不想躺進安樂窩。”
梁忠做著最後的努力：“你有理想、抱負那不更好嗎？梁氏企業我有三分之一的財產，你嫁給了我，梁氏企業有你的用武之地。”
葉美麗勸說道：“梁忠啊，你條件優越，南江的好姑娘多的是，何患無芳草？”
梁忠瞪著葉美麗問：“你為什麼這樣絕情？”
葉美麗：“梁忠，這是從何說起？我來到你們廠，從沒向你表示過什麼，怎麼是絕情呢？希望你理解……”
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葉美麗拿起手機一聽，立即眉開眼笑：“好！寫得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拿給廠長審改……就睡，你隻關心我，你也要注意身體……好！拜拜！”
梁忠看著葉美麗接電話的神態，默默地退出了葉美麗房間。
24.生產車間
殺菌鍋旁的蒸汽管道破裂，白色的氣霧正在地往外冒，何克帶領幾位工人在搶修。
梁忠悶悶不樂地走進車間。
看到梁忠，忙著換氣管的何克也沒忘了開玩笑：“喂！二當家的，來幫幫忙，修好了氣管，叫你哥放你半天假，晚上到歌廳泡妞怎樣？”
何克的玩笑話激起了梁忠的怒氣。他眼前呈現出昨晚葉美麗接電話時嫵媚、開心的情景……他對何克瞪起眼睛罵道：“我泡你媽！隻你有資格泡靚女，我隻能去泡妞！老子還不尿你呢！”罵完，他轉身往外就走。
何克滿頭霧水，幾個年輕員工更是無所適從地大眼瞪小眼，愣在當場。
何克幾步追上去，攔住梁忠的去路問道：“喂！我什麼地方得罪了你，你發什麼脾氣？”
梁忠不答話，突然伸出雙手對何克奮力一推。毫無防備的何克，被推得後退了兩步，一屁股跌坐到濕漉漉的地板上。
何克從地板上爬起，扭頭看了一眼跌得又髒又濕的褲子，瞪了梁忠一眼，氣衝衝地走出了車間。
25.車間門口
梁老爹正在廠大門外掃地，見何克急匆匆地走出了大門，正想打招呼，又見梁忠也悶悶地快步走出了廠門。他正在納悶，青年員工陳軍匆忙地來到他麵前，驚慌地說：“老爹，何工走了，你為何不攔住他？”
梁老爹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出什麼事了？”
陳軍埋怨道：“唉，都是梁忠！殺菌鍋蒸汽管壞了，何工正在搶修，二當家的來到就罵，還把何工推得摔了一跤。這何工一走，生產線誰弄？”
“梁忠敢打何工？”梁老爹氣得七竅生煙，他氣呼呼地出了廠大門。
何克離去，生產車間立即亂了套，大家停下了工作，紛紛議論。還有幾名修汽管的青年人擠在廠門口，往外觀望。
梁健來到了幾名員工麵前，對陳軍吩咐道：“你去把梁忠叫到廠長辦公室見我！”
梁健看著陳軍走出了廠門，對廠內員工說：“按何副廠長安排，大家該幹什麼繼續幹，何副廠長一會兒就回來。”
看著員工們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崗位，梁健轉身走出廠大門。
26.廠長辦公室
梁健回到辦公室剛喝了口水，梁忠低著頭走進辦公室。梁健劈頭問道：“你跟何克打架了？”
“沒有……”梁忠乜斜了梁健一眼，坐到沙發上。
梁健盯著梁忠：“沒有？聽說你把何克推倒在地上，是怎麼回事？”
梁忠梗著脖子，理直氣壯地：“他在大庭廣眾下說我！”
梁健瞪起眼睛喝道：“他說你你就把他推倒？你把他氣跑了，知道有什麼後果嗎？”
梁健幫著外人說話，梁忠也來了氣：“也就推他一下，小題大做，什麼後果？”
梁健怒視著梁忠，冷笑道：“好呀！你有能耐，現在殺菌的溫控程序壞了，產品等著殺菌，你去修好吧？”
梁忠心裏雖不服氣，但不吭聲了。
梁健：“葉美麗、何克來之前，我們企業什麼樣，現在又什麼樣，你沒眼看嗎？你打何克，是怕我梁氏企業發達，還是嫌錢多了？”
梁忠用手支著頭不做聲。
梁健警告道：“葉美麗、何克是我梁氏企業生產、銷售的兩個支柱，他倆人是其他企業夢寐以求的人才，誰要跟他們過不去，我決不饒他！去買幾斤水果，到何克宿舍裏給他認個錯，我辦完事再去向他道歉。”
“向他認錯？我……”
梁健瞪起眼睛：“告訴你，這也是老爸的意思，你掂量掂量吧！”
27.同安裏
梁忠手裏提著一袋水果走進同安裏小巷，看見一個膚色黝黑的青年在巷裏東張西望。青年看到梁忠，問：“喂！這附近的幾幢樓裏有個身材苗條的靚麗女子，你知道她住哪幢樓嗎？”
梁忠反問：“你找的這個人姓什麼？”
青年看著梁忠：“姓葉……”
梁忠問：“你哪來的？和姓葉的什麼關係？”
這青年正是楊林，他盯著梁忠：“怎麼，查戶口？她是你相好的？問這麼仔細，她住哪？說出來就得了唄！”
梁忠：“隨便問問，不說拉倒！”說完，轉身往巷裏走去。
楊林盯著梁忠的背影冷笑道：“不說就不說，什麼德性！護著一個婊子，你也不是什麼好鳥！”
梁忠突然轉身向楊林走來，怒視著楊林：“婊子？她就是婊子也輪不到你玷汙！也不撒泡尿照照，煤球堆裏的癩蛤蟆！”
看著梁忠氣勢洶洶的架勢，楊林也不甘示弱：“怎麼，想打架？老子找人，關你屁……”
楊林的話沒說完，梁忠掄起手裏的水果袋突然對楊林劈頭砸來，楊林被砸得暈頭轉向地坐到地上。梁忠得勢不饒人，撲過去舉拳就打，兩人扭打做一團。
楊林心裏發虛，被梁忠打了幾拳，爬起來飛快地逃出了路巷。
梁忠打跑了楊林，喘了口氣，撿起滾到四處的水果，提著袋子往巷子裏走去。
28.廠長辦公室
葉美麗走進屋來。正在整理桌麵的梁健笑著打招呼：“葉小姐來了，請坐！”
葉美麗在沙發上坐下：“梁總找我有什麼事？”
“大好事呢！”梁健給葉美麗倒了杯水，放到茶幾上，“市裏已決心要做大牛巴品牌，準備聯合市裏的牛巴企業，搞集約化經營。”
葉美麗：“市委是想叫我們牽頭？”
梁健點點頭：“我找你來，就是想叫你幫我想辦法購買一塊地，擴大廠房，做大企業。”
葉美麗笑了：“要解決廠房問題，應該找市土地局呀！”
梁健：“找了，土地局沒有我們的土地。”
葉美麗：“為什麼？”
梁健：“市區內沒有企業用地，要想擴建，得我們自己想辦法。土地局領導說，兩年前，為了招商引資，各鄉鎮都劃出一部分規劃用地。你是雙鳳人，想叫你到雙鳳摸摸路數。”
葉美麗爽快地答應道：“行！我爸的老朋友，就是土地所所長，我去找找他。”
梁健高興地：“那更好！你回去，我的車給你用，祝你馬到成功！”
29.汽車上
梁忠默默地開著車，葉美麗無言地坐在後排。
汽車開出了市區，梁忠：“葉小姐，對不起，那晚的事請你原諒。”
葉美麗笑道：“沒什麼。其實，你並沒錯。事情過去了，大家還是朋友。”
梁忠注視著前方，問：“哎！葉小姐，看你和何克形影不離的，都是大學生，挺般配呢！”
葉美麗笑道：“淨瞎說，我們是普通朋友。哎！梁忠，你的條件這麼優越，咋還沒女朋友？”
梁忠歎了口氣：“唉！沒老婆命唄！”
葉美麗笑問：“為啥？”
梁忠：“中學時，有過一個女友，我跟人打架，被學校處分，吹了。後來家境好了，卻找不到合意的，所以打光棍囉！”
葉美麗：“是你有了錢，眼光高了吧？”
梁忠笑道：“你也看見了，我大嫂可是個美人坯子。我娶的，起碼也要入得廚房，出得廳堂吧！可是，難呀！”
葉美麗笑道：“沒聽說過，兩兄弟娶老婆比漂亮的，你就是眼界太高嘛！哎！梁忠，我倒是見過一個大美人兒，介紹給你如何？”
梁忠：“大美人？”
葉美麗：“這個人叫李芳，我高中時的同學，不但人長得漂亮，而且精明能幹。我上個月在百威商場見到她，她還是單身呢。”
梁忠：“她跟你比怎樣？”
葉美麗笑道：“我？她可比我漂亮。”
梁忠追問：“她這麼出眾，多大了還單身？難道沒人識貨？”
葉美麗：“看你說的，她還不是和你一樣，自負清高挑過了頭？她今年二十七。”
梁忠笑道：“她有你說的這樣好？”
葉美麗認真地：“她在百威商場做領班，有時間，你先去相相，合意了，我再給你們牽線，如何？”
梁忠爽快答應道：“行！”
30.雙鳳鎮葉家
轎車開到葉家門外。
葉美麗提著個手袋，領著梁忠走進家門。
梁麗從廂房裏出來，看見女兒和一個衣著光鮮的青年走進院子，可她神情上沒有半點欣喜，隻是呆呆地看著兩人。
葉美麗沒有注意到母親的眼神變化，高興地：“媽！你好嗎？爸呢？”說著提起手提袋，“這是我給爸買的補酒，給你買的紅棗、桂元肉。”
葉美麗把手提袋拿到廳裏放到桌上走出來，見母親仍在默默地審視著梁忠，忙介紹：“媽！這是我們老總的弟弟，和你一個姓，叫梁忠。”
梁麗對梁忠笑笑，把葉美麗拉回廳裏，瞪著眼小聲使勁兒地問：“你在南江到底幹什麼？連信兒都不給家裏一個，就這麼拉個青年回來？”
葉美麗笑了：“媽！他是司機，開車送我回來。”
梁麗：“司機？司機就能隨便往家裏帶？要注意些影響！你在南江究竟幹了什麼？不管幹什麼，可不能給祖宗丟臉！”
葉美麗茫然地：“哎呀媽！看你在說些什麼？我還有事情要辦，有話回頭再說呀！”葉美麗往梁麗手裏塞了一百元錢，“你上街買些菜，中午我們回來吃飯。”說完，招呼梁忠走出了大門。
31.雙鳳鎮土地所辦公室
葉美麗和梁忠來到鎮土地所辦公室開著的門前，看見所長楊福生坐在辦公室裏看資料。葉美麗敲了幾下門：“楊叔叔，你好！”
注意力集中在資料上的楊福生，聽到聲音抬頭見是葉美麗和一個衣著講究的青年站在門外，忙放下手中的資料：“美麗，你到這來是……”
葉美麗走進辦公室：“楊叔叔，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來，是有個事兒要和你商量。”
楊福生：“和我商量？”
葉美麗指著梁忠介紹道“這位是南江梁氏牛巴企業老板的弟弟，梁忠。”
梁忠忙向楊福生問好：“楊叔叔好！”
楊福生審視了梁忠幾眼，不自然地點了點頭。
葉美麗：“楊叔叔，我現在在梁氏企業工作，企業要擴大發展，可城裏的工廠廠區狹窄。我這次回來，是想在雙鳳征用一塊地……”
葉美麗話沒說完，楊福生便打斷道：“對不起，雙鳳沒有你辦廠的土地。”
葉美麗忙爭辯道：“市裏領導不是說，為了招商引資，各鄉鎮都規劃有商業用地嗎？”
楊福生冷笑道：“市裏領導說有，找市裏領導要去，我這沒有！”
葉美麗沉默了一會兒，向楊福生告別：“楊叔叔，你忙，我走了。”
32.土地所外
葉美麗和梁忠走出土地所，沉默地鑽入轎車。
梁忠看著葉美麗，問：“這個楊所長是不是與你們有什麼隔閡，怎麼一副冷冰冰的麵孔？”
葉美麗看著遠處：“誰知道什麼原因……以前，他待人挺好的……”
梁忠發動了汽車，問道：“既然此路不通，你看，回城還是……”
葉美麗堅定地：“不！回雙鳳村，我叔葉家誠是村長，找他摸摸底再說。”
小車轉了個彎，駛回雙鳳村。
33.葉家誠家
葉美麗和梁忠踏進葉家誠家大門，葉家的人剛好都在。
看見葉美麗突然帶著個衣著講究的後生串門來，葉家誠夫婦感到莫名其妙，奇怪地望著葉美麗。
葉美麗笑著向他們打招呼：“三叔三嬸，你們好！”說著，走進廳裏。
麵對葉美麗的熱情，葉家誠卻顯得有些冷漠，他端著個水煙筒，朝一旁的凳子努了努嘴：“回來了？坐吧！”
葉美麗不忙坐下，笑著向葉家誠介紹梁忠：“叔！這是南江梁氏企業的梁忠。”
葉家誠看了梁忠一眼，說了聲：“坐。”又繼續吸他的煙。
葉家誠沒吱聲，他老婆不做聲，也不上茶，隻呆呆地站在一旁。廳裏的主人，隻有葉美芬見到了葉美麗特別高興，她上來拉住葉美麗的手：“姐！許久不見，越發漂亮了。聽說你在南江市是嗎？”
葉美麗見到堂妹也很高興：“芬妹快初中畢業了吧？放假了，到我那兒玩，怎麼樣？”
葉美芬：“當然好啦……”
葉美芬話沒說完，她母親就吼了起來：“不好好學習，撒什麼野！哪兒都不許去！”
葉家誠板著臉問：“美麗，你跟叔叔說實話，這幾年，你究竟去了哪裏？都幹了些什麼？”
葉美麗看著叔嬸的奇怪臉色，問：“叔，出了什麼事？”
葉家誠抽了口煙，還是那句話：“你老實回答我！這幾年，你在外麵幹了什麼？”
葉美麗如實彙報：“三年來，我一直在廣東一家外資企業工作，遭遇金融風暴回來後，現在在南江梁氏牛巴廠工作。三叔，突然問起這個，有什麼事？”
葉家誠不做聲，隻顧低頭吸煙。
三嬸問道：“全村去廣東打工的，都沒你掙錢多。你媽說，你月月往家裏寄錢，回來時，還帶了五萬還楊所長。你去廣東，是打工還是幹什麼？”
葉美麗：“三嬸，打工的工人工資是不高，可我在企業是搞技術和銷售，工資待遇當然比他們高些。”
葉家誠放下水煙筒，問葉美麗：“在南江，有人看見你在街邊發廊進進出出，是怎麼回事？”
葉美麗睜大眼睛：“我進出發廊？誰說的？”
葉家誠厲聲道：“你先別問誰說的。美麗呀，你家窮，你要發奮讀書致富，我很高興。但要走正道，不能給葉家抹黑！”
葉美麗驚愕地看著兩位老人，流下了眼淚：“叔！我雖不懂事，但我懂得什麼叫禮義廉恥！我在外麵幹了見不得人的事，還有臉回來嗎？”
看到葉美麗被氣得滿臉通紅，葉家誠：“真的沒有？”
葉美麗流著淚：“我在梁氏企業工作，日日都有記錄，月月可查，全廠人都可以為我證明！”
三嬸看了丈夫一眼，安慰葉美麗道：“沒有就好，是你叔錯怪你了。你叔叔也是為你好呀！”
葉美麗抹了把眼淚，看著三嬸：“怪不得我到家裏，我媽的臉色不對。是誰往我頭上扣屎盆子？”
葉家誠歎了口氣：“楊林唄！他說他在南江的發廊裏見你和幾個發廊妹跟男人拉拉扯扯的……”
葉美麗氣憤地：“怪不得，在土地所，楊叔叔對我冷漠無情。我已經還清了借他的債，他為什麼還不放過我？”
梁忠看了葉家誠夫婦一眼，說道：“這個楊林也太混蛋了！葉小姐在我們廠，一心撲到工作上，她現在已是我們廠主管供銷的領導。一位經營幾百萬產品的副廠長，怎麼可能去幹那些事呢！”
葉家誠夫婦驚愕地相互看了一眼。葉家誠自責道：“都是楊林這小子鬧的，我們都上他的當了！”他安慰道，“行啦，說明了就好，你也不要太傷心，回頭，我跟你爸說去。”
葉美麗點點頭。
三嬸斟了一碗茶水，端到侄女麵前勸道：“這事兒明擺著是婚姻不成，楊家對你懷恨在心。不理他，咱腳正不怕鞋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