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When the waves grew old,the world still goes on.
7.The clean winds laugh,such a feeling of solitude.
8.My sentiments remain laughing still.(該句實際上是第10句的譯文)
9.The earth laughs,solitude no more.
二、歌詞翻譯的相關理論
歌詞翻譯屬於文學翻譯的範疇,翻譯歌詞要遵循文學翻譯的有關規律。與歌詞最接近的文學體裁是詩歌。但是,關於詩歌能不能翻譯,曆來眾說紛紜,莫衷一是。持不可譯論的代表人物當推美國著名詩人羅伯特·弗羅斯特,他曾經斷言“詩歌是在翻譯中失去的東西”。
盡管詩歌不可譯論不絕於耳,但是為了國際間的文化交流,優秀的詩歌終究還是需要翻譯的。至於如何翻譯詩歌,翻譯界主要有兩種意見。一派被稱為“散體派”。這一派主張采用自由詩體和白描手法譯詩,又稱“直譯派”。已故著名語言學家呂淑湘先生就主張用自由詩體翻譯中國古典詩歌。另一派被稱為“詩體派”,主張“以詩譯詩”,要求將漢語格律詩譯為英語格律詩,也稱“意譯派”。這一主張的代表人物要數當代著名翻譯家許淵衝先生。
確實,翻譯詩歌是非常困難的。因為詩歌是一件高度凝練的藝術品。在一定的文化背景下,用一種文字寫成的詩歌給讀者的印象及其引起的聯想,到了另一種語言中,可能會大不相同。漢語格律詩的翻譯則更難,主要原因就在於原詩的音樂性很多時候無法通過譯詩傳遞出來。盡管如此,筆者還是傾向於“以詩譯詩”。譯詩應盡可能達到與原詩的形似與神似。在意義上要忠於原詩,同時力求將該詩在源語中的形式移植到譯入語中。
當然,歌詞除了具有文學屬性外,還具有音樂屬性。薛範先生在國內第一部也是惟一一部關於歌曲翻譯的專著《歌曲翻譯探索與實踐》中,對歌詞翻譯和歌曲翻譯進行了區分。薛範先生認為,未曾配曲、無法歌唱的為歌詞翻譯;能夠配合原歌的曲調、可以演唱的是歌曲翻譯,有時候也稱為歌曲譯配;歌曲翻譯的優劣,關鍵在於“配歌”。所以,從嚴格意義上來說,本文討論的是歌詞翻譯,而不是歌曲翻譯或歌曲譯配。
三、對《滄海一聲笑》各個譯本的評述
《滄海一聲笑》的譯文雖然有5個版本,但是每個譯本並非重起爐灶的全新譯作。可能譯者在提供新的譯文時,借鑒了其他譯文的長處。因此,各個版本之間有很多相同之處。其中版本1、2、4、5比較接近。版本3幾乎是全新的譯本,但該譯本明顯過長,將原文內容幾乎擴充了一倍。版本3因對原文的一些內容理解有誤,所以譯文和原文有些出入。5個版本都沒有按英文格律詩來翻譯,這樣雖然避免了“因韻害義”的弊端,但是所給的譯文明顯詩意不足,顯得平淡無味。
另外,在僅79個(粵語版為82個)漢字的十行歌詞中,竟然有7個“笑”字,其中最後2個“笑”字構成疊詞“癡癡笑笑”的後半部分。筆者認為,準確地翻譯出這些“笑”字,對於形象地傳達出原文中主人公的豪邁與灑脫至關重要。這些“笑”字在原文中全部作謂語,但是如果將它們都譯為laugh,也實在太單調了。令人遺憾的是,在以上5個版本中,僅有一處將“笑”字譯為smile (n.),其餘皆被譯為laugh、laughs或laughing。漢語不怕重複,重複可以用來抒發強烈的情感,使句式對稱平衡。因此,漢語中連續使用某個詞語是常見的現象。而英語中除非是修辭的需要,一般應盡量避免重複。所以我們應盡可能使用不同的詞語來翻譯這些“笑”字。
下麵筆者試著根據詩歌翻譯的原則對以上5個版本的譯文逐句進行點評。由於筆者水平有限,謬誤之處在所難免。筆者在此也隻是拋磚引玉,希望廣大讀者能夠提供更好的譯文。
第1行 國語版為“滄海笑 滔滔兩岸潮”,而粵語版為“滄海一聲笑 滔滔兩岸潮”,僅相差兩個字,意義也沒有太大區別,所以譯文完全可以相同。在以上5個版本中,除版本3外,其餘4個版本完全一樣,都是將“滄海笑”或“滄海一聲笑”譯為The seas laugh,將後半句“滔滔兩岸潮”譯成現在分詞短語lashing on the shores作為前半句的狀語。這樣翻譯基本達意,不過,為了表現大海洶湧澎湃的氣勢,筆者認為這裏的“笑”譯為roar似乎更好。用roar形容海水或浪花在英語詩歌中已有先例,如拜倫在Childe Harolds Pilgrimage中:The night-winds sigh,the breakers roar.
此外,roar與後麵的shore押韻,並且與原文的“笑”和“潮”發音近似,再現了原文的聲美。後半句lashing on the shores也應改為lashing at both shores,見《美國傳統詞典》的例句waves lashing at the shore。因此,整行可改譯為“The sea roars,lashing at both shores.”
第2行 國語版歌詞為“浮沉隨浪記今朝”,而粵語版歌詞為“浮沉隨浪隻記今朝”,比國語版多了一個“隻”字。所以兩個版本的翻譯基本相同。有4個版本譯為“Carried in the waves,we have only the here and now.”其中,版本4的 Carried被改為Canned,疑似譯者的筆誤,或者是印刷或字幕製作錯誤,因為在圖形字幕中,Carried和Canned看起來差別不大。“浮沉隨浪”與成語“隨波逐流”的字麵意思接近。“今朝”即“今天”,一般譯為today。基於韻律方麵的考慮,筆者將此句改譯為:Drifting up and down,only today we will recall.
第3行 除了版本3外,其他4個版本基本上都譯為:“The heavens laugh,at the troubled world.” 這樣翻譯基本可行,隻是略顯平淡。這句話翻譯的難點在於對“潮”的理解。“潮”既可以指“熙熙攘攘的人潮”,也暗示人的命運像海水一樣起起落落,因此筆者將該句譯為:The heaven mocks human rise and fall.
第4行 5個版本大同小異,基本上都譯為“Only they/ the heavens know,who is to win and lose.” 為了與原文順序一致並且押韻,筆者將這句譯為倒裝結構:Who will win or lose,knows only God.
第5行 版本1和2都是“The mountains laugh,the rain is afar”,基本譯出了原文的大意。版本3的譯文為:“The rivers and mountains laugh; The clouds and rain are far away.”和原文順序完全一樣,基本上是原文的逐字翻譯。這裏譯者顯然將“江山”理解為並列結構了。“江山”實際上並不是“江”和“山”的簡單並列。我們可以參照“沁園春·雪”中“江山如此多嬌”的翻譯。在筆者收集的4個譯本中,除了許淵衝教授將其譯為Our motherland外,其餘三位譯者都將其譯為the land。“煙雨”是指“像煙霧那樣的細雨misty rain”(《現代漢語詞典》)。版本4竟然譯為:“The earth laughs,no more solitude.”這和歌詞內容完全不符。對照版本5,我們才知道,原來是第9行“蒼生笑 不再寂寥”的譯文被錯誤地移到了第5行。這已經不是水平問題,而是態度問題。但這不一定是譯者的錯誤,也可能是字幕製作或其他人員的失誤。版本5的譯文和版本1、2基本相同,除了將afar改為affair外。affair想必也是個失誤,因為“遙”字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被翻譯成affair的。整句話可譯為:The land smiles at the misty rain afar.
第6行 國語版為“濤浪淘盡紅塵俗世知多少”,而粵語版為“濤浪淘盡紅塵俗世幾多嬌”。版本1和2都譯為“When the waves grow old,the world still goes on”,意思就是“當海浪變老的時候,世界仍然繼續”。讓人感到有點不知所雲。“濤浪”即“浪濤”,指“巨大的波浪”。“淘盡”即“衝洗盡;衝刷盡”。不管是“紅塵俗世知多少”還是“紅塵俗世幾多嬌”,它們都是“濤浪淘盡”的賓語。版本3顯然是將“濤浪淘盡”和“紅塵俗世幾多嬌”作為並列結構分開翻譯的,並將“幾多嬌”理解為“多麼美好how beautiful”,因而全句被譯為“After the billowing waves are spent,how beautiful the vulgar world of mortals seems”,大意是“大浪淘盡後,人類的世俗世界似乎是那麼美好”,與原文內容明顯不符。版本4和5都譯為:“The waves wash away all the beauties in the world.”這應該是粵語版的譯文。在《高級漢語詞典》中,“嬌”被解釋為“指年輕女子。對美女的稱謂 [beauty]”。但原文為“幾多嬌”,譯為all the beauties有點牽強。另外,這兩個版本都漏譯了“紅塵俗世”。筆者建議將國語版譯為:Great waves wash away so many worldly affairs.粵語版稍有不同,譯文為:Great waves wash away so many beauties and worldly affai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