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芥搖頭,嘴角微微揚起,道:“時過境遷,他哪裏還翻的出什麼大浪?我打算找個法子同他和離,將他掃地出門。”
梁子塵讚同點頭,說:“如今萬事塵埃落定,你也有實力接管整個梁府,所以我想去四處看看,不知何時會回來,你不必擔心我。”
梁子芥的表情立刻如瓶乍破,掐著嗓子尖銳道:“你要和那個妖孽走?”
梁子塵彎眉一擰,怒道:“子芥,怎麼說話的!”
“難倒不是嗎?這些年,她來無影去無蹤,還時時刻刻換臉,如今還要帶走你,不是妖孽是什麼?”梁子芥緊緊摳著梁子塵的衣袖,通紅的眼緊緊盯著梁子塵,似乎沒了理智。
梁子塵隻覺得這些年太縱容梁子芥了,於是用更強硬的語氣說:“胡鬧,我雲遊同誰去難不成還要你首肯?”
“我……”梁子芥立即住了口,似乎恢複了一些理智,抿著嘴不再說話。
梁子塵拂袖欲走,梁子芥立即摟著他的腰不讓他搖動輪椅,不再強勢,哀求道:“哥哥,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隻是舍不得你,你能不能再容我冷靜冷靜,不要急著就走。”
見梁子芥如此依賴舍不得自己,梁子塵的心不由軟了下來,摸著她的發頂道:“好,我今日收拾行囊,明日再走,如何?”
梁子芥抽噎著身體,沒有立刻回答,梁子塵又說:“如今你已經能夠獨當一麵,哥哥在不在已經無所謂了。”
“有所謂的……有所謂的……”梁子芥抬起滿是淚水的臉,“哥哥,我陪你去遊曆也行啊。”
“別鬧。” 梁子塵抽出幹淨的帕子為梁子芥拭淚,“路上風餐露宿的,你一個女兒家還是莫要舟車勞頓的好,更何況,你舍得你經營這麼多年的梁府?”
“是女子又如何?”梁子芥想要的辯解,梁子塵卻擺手說:“你好好冷靜一下,我先回去了。”
知道再阻止也沒用,梁子芥便握緊了手指,咬牙切齒的看著梁子塵離去的背影,心中怨毒的詛咒著陛犴。
過了好一會兒,易水寒拎著一個竹製鳥籠走來,見梁子芥蹲在地上麵色慘白,不由擔憂問:“夫人身子可是不舒服?”
梁子芥抬頭看他,見他手裏的鳥籠和籠子裏的麻雀,不由冷笑說:“不必想方設法討好我,我要同你和離。”
易水寒的情緒卻沒有任何起伏,把籠子送到梁子芥麵前,笑道:“我今日在園內看到這隻麻雀,記起夫人一直都喜愛麻雀,便抓來給夫人解解悶。”
梁子芥伸手打開鳥籠,把麻雀捏在手裏,那麻雀立即尖聲鳴叫起來,易水寒見了費解問:“夫人這是怎麼了?與一麻雀過不去。”
“哥哥要走了。”梁子芥盯著掌中的麻雀,“他要和那個不知什麼來曆的妖孽走,還說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那不就是永遠都不回來了嗎!”
見梁子芥手裏的力量越來越大,而那隻麻雀也漸漸熄了聲,不再掙紮,易水寒不由垂了眼眸,也同梁子芥一樣蹲下,低聲笑道:“子芥,我們大婚當晚,你就同我說,我們隻是合作關係,夫妻身份不過是為了掩飾我們頻繁接觸而拿來掩人耳目的,那時我就猜到,你愛的是梁子塵,對不對?”
梁子芥猛的抬眼看近在咫尺的易水寒,隻聽易水寒繼續說:“我聽說,小時候你喜歡一隻麻雀,它卻想逃,於是你的丫鬟掰斷了它的翅膀,它便再沒有本事離開你了。”
梁子芥微微眯眼:“你什麼意思。”
“若他和當年一樣看不見東西,那他雲遊又有何意義?”
“你的意思……”
“隻可惜,安樂侯是神醫,哪有那麼容易弄瞎他。”
“易水寒,你別以為我不懂你,你既然這樣說了,定是有法子。”梁子芥冷笑說。
“還是夫人了解我。”易水寒笑著讚揚道,“多虧安樂侯諄諄教導,如今泌兒製出一毒,能神不知鬼不覺毒瞎對方。”
“嗬,赤泌知道你的打算嗎?用他師父教他的毒來毒他師父。”
“自然是知道的。”易水寒笑道。
梁子芥猛的站起身,把手中的死麻雀丟到易水寒臉上,不屑道:“你養出來的東西,果然和你一樣冷血。”
“夫人過獎。”易水寒不躲不閃,任由麻雀砸在自己臉上,嘴角甚至還微微勾起。
梁子芥雙眼微眯,忽然道:“拿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