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璧聽出漣漪的不屑,很是好奇問:“阿漣,你不覺得感動嗎?”
“不覺得。”漣漪搖頭說,“我隻是想問一問蒲公英,她有沒有想過要留在蒲公身邊盡孝。”
容璧若有所思,但很快就想清楚了,於是說:“蒲公英就算不救少年,也要嫁人,還是不能在蒲公身邊盡全孝的。”
漣漪也想起來了,女兒終歸是要嫁人的,父母心中清楚,便不會對蒲公英的行為有太多的怨念,漣漪隻得隨意的哦了過去,不再糾結這個話題。
容璧拉著漣漪站起來,繼續向坡上走,說:“容府的紫薇花我都移到公主府了,你覺得如何?”
漣漪剛想回答無所謂,便想起甄哥所說的,不能說無所謂,不然會傷了容璧的心,畢竟,他花了如此多的心思在公主府上麵,她應該感謝他。
“很好,我很喜歡。”漣漪興致缺缺,隻覺近距離接觸的山坡,不如第一眼看到時那般驚豔 ,但因容璧拉著,漣漪不好拂了容璧的麵子,便跟著容璧上坡。
很快,坡頂就要低於頭頂,漣漪加快了步子,想要看看山坡後麵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坡頂越來越靠近,視線也越來愈寬廣,山坡後麵發出刺眼的白光,漣漪用手遮住眼睛,然後從指縫看山後的景色,隻見波光粼粼的湖泊上開了好幾朵蓮花,幾片荷葉圍著荷花,最為新奇的是,湖泊旁有一塊碩大的碧石,和漣漪畫中的場景非常相似。
漣漪驚訝回頭看容璧,容璧也不知從哪裏變出一把油紙傘,打開撐在漣漪的頭頂說:“油紙傘我已經給你修好了,既然收了我的油紙傘,是不是要嫁給我了?”
漣漪搖頭說:“不好,說好了,再等兩年。”
容璧也不氣餒,笑說:“也就是說,你不會隨隨便便和修竹離開?要再等兩年對嗎?”
漣漪點頭,說:“我還想再陪哥哥嫂嫂兩年,以後再做打算吧。”
“好。”容璧把油紙傘收起來,遞給漣漪說,“這次記得收的仔細些,不要再壓斷了,它很美好同樣也很脆弱。”
漣漪摟著油紙傘,向湖泊走去,容璧立刻跟上,問:“和你的畫相比,如何?”
“還差一個臨風飛去的男子。”漣漪笑道,“待你有這樣的背影了,我也為你畫一幅。”
容璧搖頭,從漣漪身後環住漣漪的腰,頭搭在漣漪的肩上說:“我來畫你。”
漣漪注視泛著日光的湖泊,看見了水中自己和容璧的倒影,思緒不自主的回到了前世在天庭時的日子, 帝嚳也曾這樣毫無征兆的出現在她身後,她滿懷心思的說:宿昔不梳頭,絲發披兩肩,婉伸郎膝上,何處不可憐。
阿漣,阿憐,修竹說她不必自憐,所以叫她漪兒。
漣漪不禁又想起修竹,如今,隻要她一想到赤嚳,很快就能聯想到修竹,他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漣漪心中剛剛湧起的酸澀很快就被平複。
容璧見漣漪望著水中的倒影發呆,便說:“想到了什麼?這般癡迷。”
“沒什麼,就是在想,這樣安寧的日子,還能多過久。”漣漪掩蓋了心中的真實想法,卻說出心中另一個擔憂,“最近總覺得心慌不安。”
“我也是,但還是盡量讓自己安靜下來,畢竟那樣的感覺確實不好受。”容璧又想起赤嚳,信寄出去已經過了快十日,卻沒有任何消息回複回來,也不知赤嚳是沒有看到還是在做思考,甚至是不打算答應他們的提議……
漣漪輕輕掙紮了一下,便從容璧懷中掙脫出來,轉身看著容璧說:“我不知道我在不安什麼,你呢?”
“沒什麼。”容璧不想漣漪為國事擔憂,便說,“估計是平日裏狐疑慣了, 現在安寧了心中反而覺得不舒坦罷了。”
“多慮傷肝,耗氣血,所以容璧,以後別想那麼多。”漣漪擔憂說,容璧卻反過來嘲笑漣漪,笑道:“你想的不比我少,也不知誰活的更久些。”
“怎麼也要百歲。”漣漪笑著說,“所以,現在就要好好愛護身體,才能活到百歲。”
“那好,我們約定活到百歲,即使九十七歲死,也要在奈何橋上等三年,相約定百年,好不好?”容璧的雙眼緊盯漣漪,等著漣漪肯定的回答。
漣漪不忍讓容璧的雙眼染上不虞,便斟酌用詞說:“好,定百年,都要活到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