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當街毆打(1 / 2)

時間還早,天剛露出魚肚白,一切都沒有沾染人氣,豫章王府,易水寒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汗水,然後用帕子仔細的擦拭他的銀色長槍,怕汗水腐蝕長槍。

汗水滲透了易水寒的麻布短打,他已經練了一個多時辰的長槍,而整個豫章王府還籠罩在沉睡中。

擦拭完長槍之後,易水寒才提著長槍打算回房,沿途路過赤嚳的房間,便聽到一聲聲的呼喚:“歌兒……歌兒……”

易水寒停下步子,轉頭問守夜的丫鬟:“王爺又說了一整夜的夢話?”

“是。”丫鬟擔憂說,“已經連著好幾夜了……”

易水寒把長槍遞到丫鬟麵前,丫鬟不懂,茫然的看著易水寒,易水寒便把長槍塞到丫鬟手中,丫鬟立刻被十幾斤重的銀槍給壓彎腰,愁眉苦臉的看著易水寒,易水寒卻不管丫鬟的身量是否拿的動長槍,推開房門便走了進去。

房內有淡淡的薰衣草香味,看樣子,赤嚳燃了安神香,卻還是睡不安穩。

易水寒走到赤嚳床畔,便看到赤嚳大汗淋漓,比自己更甚,易水寒皺眉,伸手放在赤嚳額頭上,滾燙的溫度讓易水寒心驚,他立刻喚道:“快去傳大夫!”

門口的丫鬟抱著銀槍,一時犯了難,不知該做什麼,因為這銀槍是易水寒最喜歡的,不可以隨隨便便丟在地上。

而易水寒見赤嚳體溫實在太高,便想打盆冷水為赤嚳降溫,一出門便看到丫鬟抱著銀槍一臉的糾結,卻遲遲不肯去傳太醫,易水寒立刻吼道:“還愣著做什麼,去傳大夫!”

那丫鬟嚇得立刻把銀槍拋在地上,撒腿向外跑,易水寒也沒有撿起平日裏最最在意的銀槍,而是先去打水,然後端著冷水跨過銀槍,再次來到赤嚳的床畔。

赤嚳依舊在不斷的呢喃,但聲音已經小了很多,易水寒聽不清赤嚳在說什麼,也不想聽,便浸濕了帕子,然後擰幹貼在赤嚳的額頭。

易水寒再擰了一塊帕子,為赤嚳擦了擦汗濕的臉頰,做完一切,大夫也到了,匆匆忙忙的跪下,說:“草民來晚了,望贖罪。”

“為王爺診脈。”易水寒起身,讓大夫更好的觀察赤嚳的狀態,但依舊不放心,又喚丫鬟把全劍閣城的大夫都給叫過來,畢竟,劍閣城的一切都比不得京城,也不知赤嚳精貴的身體挨得挨不住。

望著赤嚳蒼白的臉,站在一旁的易水寒不禁聯想到洪都王死時的臉龐,兩人的容貌太過相似, 易水寒一時竟分不清。

易水寒記得,剛來劍閣城時,他也常常發燒生病,都是洪都王日日夜夜守在床邊照顧他,每當他睜眼時,看到的都是洪都王憔悴的臉,他忍不住的痛恨他這樣孱弱的身體。

是了,他曾經也是穿著紈絝吃著膏粱的貴族子弟,如今,他已經被打磨成邊塞鐵骨錚錚的兒郎。

在京城的日子,養尊處優、鍾鳴鼎食,浮華的就像是一場夢,易水寒偶爾回想,會都覺得不真實,或許,真的隻是浮生一夢。

大夫也為赤嚳診好了脈,然後顫巍巍的說:“王爺似乎是染了風寒,但又不像,草民也不能夠確定。”

“嗯,等別的大夫看了,你們商討一下再做結論吧。”易水寒又打濕帕子,蓋在赤嚳額頭上,隻見赤嚳的嘴唇已經燒了幹裂了,易水寒又用幹淨的手帕潤濕赤嚳的嘴唇,而赤嚳依舊在喃喃,聲音大了一些,他說:“天雷……洗髓露……阿漣……歌兒……”

易水寒不懂,卻好奇赤嚳說的是什麼,便俯下身,仔細聽赤嚳的夢囈。

赤嚳的聲音忽高忽低,易水寒隻能斷斷續續的聽到:“……為什麼要引天雷……為什麼要用洗髓露……我不想當帝子了……歌兒,我們走……”

易水寒皺眉,完全聽不懂赤嚳在說什麼,引天雷,洗髓露,是什麼東西?為何他從來都沒有聽過?

這時,別的大夫也來了,易水寒隻能退開,然後細細咀嚼赤嚳剛剛說的話,赤嚳說,他不想當帝子了,要和墨歌走。

易水寒情不自禁的用鼻子哼氣,心中暗諷,不當帝王?為了墨歌願意放棄皇位?可笑,真是可笑。

前幾日,容璧的書信便送到了豫章王府內,他瞞著赤嚳把這封信給壓下,然後悄悄的處理掉,不僅這封信要被他處理掉,就連墨歌他都要處理掉,因為,她實在是太會阻礙赤嚳了。

隻要和墨歌有關,赤嚳就可以拋棄一切,別說皇位,就連生命都願意放棄,他易水寒怎麼可能允許赤嚳在最後一步,在算計了那麼多的前提下,犧牲了那麼多的情況下,因為一個墨歌而滿盤皆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