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噩夢之夜(1 / 2)

“怎麼了?”大概看出了我的異樣,程雪兒的手一緊了緊,轉過頭問。

“房頂上那個人……好像是……”

“房頂?”程雪兒向後看了一眼,卻臉色大變,腳下的動作也猛然加快。

為什麼程雪兒會這般害怕?我疑惑的再次回頭,卻看見房頂上多出一個人影來,兩個人影見程雪兒突然提速,明顯一愣,然後也施展輕功想要跟上來。

“快追上來了。”我出聲提醒程雪兒。

聽到這句話,程雪兒開始向下疾墜,到了地麵後,把手裏已經包好的人頭塞給我說:“一會不管發生了什麼,你隻管向我們的住處跑,不許動手,不許回頭。”

我忍著內心強大的恐懼,將那包裹抓住,轉過身提氣運行我那半吊子的輕功,我知道,就憑我現在的劍法,我呆在那裏,肯定會是累贅。

我咬著下唇,試圖無視背後的打鬥聲,我告訴自己,程雪兒會沒事的,不要回頭。可是我還是想要回頭,想要回去幫她。難道這就是友情?

背後的打鬥聲越來越遠,最後漸漸消失了,深夜的樹林靜到讓人恐懼,手中的人頭散發的血腥味讓我感覺到了危險。我們都以為隻要我逃離了那兩個人影的視線,我就安全了,但是我們都忘了一個問題:這是深林,深林中有一種對血腥味非常敏感的群居性夜行動物,它們叫“狼”。

麵對數十雙幽綠的眼睛,一種無助與絕望湧上心頭,對了,扔掉手上的人頭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再趁機逃掉。不,不行,程雪兒為了它,冒險刺殺,又留下來對付兩人攻擊,我不能讓她的努力白費,這人頭,我一定要保住。雖然我真的非常厭惡與害怕這個人頭。

寒光一閃,冷月劍出鞘,我決定要拚一把。

一隻狼動了,帶起了整個狼群也動了,我劍一揮,將第一隻撲上來的狼斬殺,盡管隻是殺了一隻狼,但是劍切斷筋脈的感覺讓我想要發狂,溫熱的血帶著濃重的血腥味噴到我的臉上,巨大的恐懼感伴著惡心的感覺讓我停下了舉動。但是很快,一種刺骨的疼痛感將我從恐懼中解救出來,一隻狼咬上了我的小腿。手起劍落,狼的身軀與腦袋分開,但即使是這樣,它的嘴還是咬住我的小腿,死死地不肯鬆開。這隻狼的堅持讓我恐懼,但是我不能恐懼,我現在要做的,隻有一個字:殺。

幾隻被我擊殺的狼中,總會有一隻咬上我,漸漸地,手開始無力了,視線也開始模糊了……難道就這樣結束了嗎?我不要啊!又是一隻狼咬上了我,巨大的疼痛感讓我再次清醒,繼續著這仿佛是永無止境的殺戮。

殺著殺著,我忽然想起了江湖,江湖不就像這樣嗎?你強,你就可以殺別人,你弱,你就隻能被人殺。還記得父親說過,江湖是一灘渾水。可是我覺得,江湖,是一場殺戮。連殺與被殺動不能選擇。

月光照耀下,滿身是血的我像一隻索命的惡鬼。我咬緊牙關,硬撐著。我告訴自己,不可以倒下,若我倒下了,我就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殺,殺,殺。血染紅了我的眼眸,手臂靠著本能機械式的運動。沒有力氣了,真的沒有力氣了。我一下癱坐在地上,沒有力氣再站起來。可是狼群還在攻擊著。以前在柳家的時候讀過這種狼的資料,現在回想起來,書中的不死不休四個字是那樣的刺眼。

完了,這次真的完了。

就在我已經絕望了的時候,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不知從何落到地上,衝進了狼群中。

視線越來越模糊……

不知過了多久,我緩緩睜開眼睛,天好亮。渾身酸痛的感覺讓我提不起一絲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