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死啊。”冷冷的聲音傳來，我轉頭，看到的是同樣一身是血的程雪兒。
“怎麼是你？我記得……”昨晚那個白發蒼蒼的老人的身影浮現，有點眼熟……
“你怎麼沒死啊。都那樣了，還死死地抓著那個包裹。”
“可是，我感覺，他對你應該很重要……”啊，想起來了，那個身影，是賣給我“冷月”的那個老者。可是……他有什麼企圖？想不明白。
“……我們回去好好休息吧。”我聽到她聲音裏帶著嗚咽。
“對了，是一個老者救得你，他還說，讓我告訴你，‘用人血開刃。’”程雪兒轉過頭，我看到了她微紅的眼眸。
用人血開刃……聽到這句話，我又想起了昨夜，我發誓，那會是我一生的噩夢。現在想起來都還後怕。想起那血液噴灑的樣子，想起那緊緊盯著我的眼眸，想起那生死一線的殺戮……我抬起右手，劍切入血肉，隔斷脈絡的感覺還在。右手開始止不住的顫抖，一種反胃的感覺……
嘔……我終於忍不住了，開始吐了起來。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哎……有了這次，下次就不會再害怕了，想要在江湖上生活，就必須學會殺戮。”程雪兒來到我身邊，歎了口氣，將我摟到她的懷裏，說：
“想哭就哭吧。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反應連你都不如。後來殺著殺著，也就習慣了，因為我還想活下去。”
淚水在一瞬間湧了上來，我頭一次發現自己是這樣的沒用。
“對不起，我想忍住的，真的。”
“從前，我一直把你當做是他，所以，我不想讓你難過，對你千般嗬護，不想讓你手上沾上了鮮血，但是你卻在一次次的告訴我，你不是他。可是，當我決定要接受這個事實的時候，我發現我開始心疼你了。難道這就是友誼？也許這就是日久生情吧。”
聽到這裏，我鼻子一酸，更多的淚水湧了上來，原來有這種感覺的不止我一個。
“我說，我們當姐妹吧。”
“好……”
“我是姐姐。”
“好。”這是我來到這個世界以來，收獲的第一場感情，終於有一個人，可以真心對我，不是把我當以前那個柳茹嫣來真心對待。這份友情足夠讓我安心。
我從她懷裏爬了出來，看到她身上的傷口，忽然想起昨天晚上那兩個人影。第一個人影，分明就是那個姓楚的。
“你沒事吧？”我擔心的看著她的傷口。
“比你強。我當初就不該讓你帶著人頭走。”程雪兒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個耳光，說：“那個人影，就是上次是要殺你的人。”
“啊？”那個姓楚的，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裏查到我，背景一定很深。
“走吧，回去吧。”雪兒攙扶著我，我們兩個人就這樣一瘸一拐的回到了住處。
程雪兒把包著人頭的包裹打開，人頭的表情依舊是那樣的猙獰，可是我發現我已經不再恐懼了，苦笑一聲，看來真的是已經習慣了……
換下衣服擦了藥，拿出了“冷月”，這把劍讓我愛之極也恨之極。但我始終還是不想丟下它，握著它，有一種把力量緊緊握在手上的感覺，這種感覺讓我異常的有安全感。
劍出鞘，我明顯地感覺到劍氣比以前更加寒冷。“用人血開刃。”這句話又浮現在腦海。我飛快的甩了甩頭，不，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