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長長的一番話說極其央求,又十分的誠懇。
昨天那個還不願多說一句話的小女孩兒,今天就為了生存說出這樣多的一番話來,禾麥都覺得有些驚訝。
或許在求生麵前,一切都顯得那樣微不足道。
這姑娘,也多半是聽了那個白鷹的話,才堅定了要一直跟著他們的決心罷。
可禾麥從始至終擔心的,都是小五身上有可能帶來的危險與傷害。
禾麥抿了抿唇,避開小五殷切的眼神,淡聲問道:“村中地窖裏的事情,你可有什麼想對我說的?”
小五愣了一下,隨即泄了氣似的垮下了肩膀。
“白鷹沒說這件事不可以說,那……我便對你說罷。”她很無力地看向禾麥。
“我自小便患上一種病,每當發病之時渾身抽搐不知,口吐白沫,無法控製自己,還有可能傷到別人。白鷹送我去我娘舅家的時候,我突然發了病,而當時我們身後還有一群壞人追殺我們。無奈之下,白鷹找了個地窖將我送進去,又捆了起來,防止我發病抓傷自己。”
小五解釋的聲音我委委屈屈,帶著一絲幽怨。
“可我也不知道那會是關拐來的女人和小孩兒的地窖。白鷹和他的一個手下為了保護我,將追兵甩了幾天幾夜才回來,可他們也不知道,回來便會碰上你……”
小五淚眼漣漣,“白鷹臨死之前告訴我,追兵已經被他殺的差不多了,隻要我跟著你們,就一定能找到活路。姐姐……你若不想收我,那我便遠遠的跟著你們也行,行嗎?”
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可憐巴巴地說完自己的遭遇,又這般的央求。
禾麥瞧她一身破衣爛衫,嘴上的裂皮似乎更嚴重了,整張臉上隻有一雙黑漆漆的眼睛還算清澈好看,剩下的地方十分的髒汙。
“留下吧。”禾麥最終還是說服了自己,定定地望著小五,“但若我從你身上看到一點灰帶來危險的可能,你……便自己離開。”
……
……
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小五在馬車裏,沒兩三日便同禾麥與鍾相思混熟了。
這馬車較之上一輛馬車的車身要寬闊許多,能容兩三個人同時在車廂裏睡覺。
禾麥和鍾相思打盹的時候,小五也跟著眯一會兒。
外麵駕車的六郎或燕行進馬車裏歇息的時候,小五就自告奮勇地坐出去,說是要學習駕馬車的活兒。
她一個年輕姑娘,哪兒學得了駕車的活兒?
不過是為了出去,讓禾麥一家人說說家裏話罷了。
幾天下來,禾麥一家人也算是摸清了小五的脾性,這倒是個善良有眼力勁兒的姑娘,隻是遭遇實在太慘,性子也略略有些沉悶。
鍾相思還額外惦記著她會發病,帶她去了一趟醫館,抓了些現成的草藥來,謹防手足無措的情況發生。
從馬家鎮出發之後,向西便是一片杳無人煙的荒地,兩三天的晚上,眾人都是宿在野外的。
將帳篷搭好之後,小五便小心翼翼地向禾麥討來慕禾,抱在懷裏,離在幹活的六郎和燕行遠遠的,謹防突然的驚嚇聲讓慕禾嚇到,在旁溫柔的哄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