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晃動、吱呀吱呀……

在夜半的上房裏如此清晰,卻又如此迷醉……

……

……

鍾相思和燕行已經吃過了早飯,老夫老妻兩個人正百無聊賴地在屋裏試著昨兒的新衣,聽到隔壁房門吱呀一聲開了。

“來了來了……”

鍾相思推了推燕行的手肘,夫妻倆裝的若無其事,各自忙著手頭的東西。

六郎單手抱著慕禾,另一隻手與禾麥十指緊握,甜蜜地走了進來。

“爹娘,你們都吃完早飯啦?”禾麥望著桌上空空的碗碟,有點傻眼,“你們怎不來叫我?”

燕行咳嗽了兩聲,“就一頓飯罷了,非得叫你們一起吃幹什麼?”

鍾相思睨著女兒,“你們昨兒怕是累壞了,怎能不讓你們好好歇著?唔,去叫小二上點吃的,吃了咱們就該走了。”

禾麥的臉有點泛紅,她裝作沒聽懂的樣子,訕訕一笑:“娘,這麼著急?我還想著這馬家鎮沒有追兵,咱們多歇息兩日呢。”

“你爹也是這樣想的,可是……”鍾相思皺著眉頭,“這到底還是大周境內,不安全。咱們早一日到西郊,早一日能過上安穩的日子,省的連夜裏睡覺,都要提心吊膽的好。”

鍾相思的催促雖然急躁,可她的話卻不無道理。

“聽娘的,咱們這就上路。”禾麥道。

回了屋子,四個大人的行李明顯比昨日來時要多的多。

禾麥添置的新衣和被褥要送到了後院的馬車,小二將被褥衣裳抱了下去,可即便這樣,六郎和燕行身上還背了兩個大大的包袱。

眾人背著行囊,在前院等了一會兒,卻不見小二將馬車牽來。

禾麥正要去後院問個究竟的時候,卻見小二臉色古怪的來了。

“客官,你們的馬車裏……有個人啊?”小二吞吞吐吐地說。

“有人?”禾麥皺了下眉頭,“我去看看。”

在後院的馬車車廂裏,緊抱著雙臂瑟瑟發抖的小五坐在角落,不安地看著掀開車簾一角的禾麥。

禾麥好氣又好笑,“你什麼時候跟上來的?”

“昨天……你們走了我就跟著你們……”小五哆嗦著嘴唇說。

她身上的棉襖十分的單薄,鞋子也是薄的,而褲子上還鮮明的露了兩個窟窿,旁邊沾著髒汙,看來是摔到了地上弄得。

“你就是穿著這一身衣裳來的?”禾麥問道。

小五不安地點點頭。

她見禾麥神色平靜,這會兒還未說出攆她走的話來,竟直起了身子,努力向禾麥作了個揖。

“我知道我留下是個麻煩,也是個累贅,可是……我可以保證我身上不會有什麼危險了。白鷹將那些想要害我的人都殺了,我現在……還是很安全的。姐姐,我沒有什麼主見,但白鷹說讓我跟著你們,我……我就隻能照著他的話去做。我想起昨天你問我之後有什麼打算,我的打算就是跟著你們,實在不行,我做你們的婢女也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