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可不能這麼說,”六郎失笑,“在朝為官是多少讀書人的畢生願望,又哪裏是你看眼前賺到的餉銀便盤算值得與不值得的?”
“那是為什麼?”禾麥真的不解,認真的向六郎請教。
六郎字字鏗鏘地說:“有的人入朝為官是心懷天下,一展自己的抱負造福百姓,有的人是五車腹笥,有才有智可以伴在君主左右獻策謀計,還有的,便是有一身出色的功夫,隻有從軍入朝才能平定外邦動亂,以解外憂。或許有些人是奔著權與利才去考學的,但這種人少之又少。如李雲閣那般,何其惡毒奸詐的一個人,即便張揚了一世,可他心思不正,注定會被斬首來以儆效尤。”
“皇帝當初年輕,聽信了讒言,可如今他已經長成一代明主,自然知道日後該如何謀劃天下大計。他的身旁還有如杜大人、師傅這樣的賢臣虎將,以後黎民百姓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無論我是否還為朝效力,見到這樣的場麵,心裏總歸是高興的。”
禾麥聽了六郎一席話,也不由得點頭如搗蒜一般,“還是你三言兩語開通了我,沒錯,咱們現在這小老百姓的日子過得多快活?隻要肯賺錢,就算再土地裏刨食也能盼出些希望來,這些平安快樂,還是得歸功於師傅他們,他們在外殺敵,才能有咱們平安無憂的好日子不是?”
六郎見她認真的模樣,不禁笑道:“對,方才我對你說這麼多,你倒也聽得進去。”
“你說什麼我都聽得進去呀,”禾麥笑眯眯地說,“何況你說的很有道理,我也愛聽。”
六郎喜愛地摸了摸禾麥的臉蛋兒,見天色不早了,便道:“回家吧,你不是說今兒要去跟奶奶吃飯麼?”
“嗯、嗯……”禾麥點著頭,歡快地牽住了六郎的手,“走,回家!”
從禾林跟春花的婚事完成了之後,盡管這對新婚的小兩口如膠似漆,成日裏好的跟一個人似的,可禾林也隻在村裏呆了五天,便又返回了鎮上的書院。
現在正是學業的緊要關頭,等開了春,再用不上半年的功夫,禾林便要去參加鄉試了。若能中舉,那對林家來說便是大大的榮光。
隻不過,這鄉試在臨江舉行,在路途上少說要花費三個多月的時間,到時候,恐怕便要苦了春花了。
去了秦氏的茅院,春花正在屋子裏一麵烤著火盆一麵跟秦氏說著話,禾麥見她手中在是一塊嶄新的藍色棉布,棉布裏露出尚未縫好的棉絮來,便知道她這是在給禾林做棉衣了。
“嫂子,你來了家裏實在太好啦,我哥的棉衣都有人給做。你不知道,去年冬天的時候,我給我哥的棉衣做成了什麼樣子!奶奶都看不下去了,我縫好後她又給拆了重做了一遍。唔,你這針腳比我好上一百倍也不止呀。”禾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