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能種的過來嗎?”裏正咂咂舌,“你兩個如今有生意,還要經顧那田地,能成嗎?”
“不妨事,”禾麥爽朗笑道,“自己個種不成,尋了佃戶租出去也是行的。裏正伯,煩勞了。”
從裏正家出去之後,禾麥牽著六郎的手,倒是沒忙著回家,而是往鍾家的宅子前溜達了一圈。
鍾家的宅子同林長喜一家住時的景象沒什麼差別,隻不過門前多了兩株茱萸,應是鍾家的人種下的。
禾麥凝視著宅子的高牆大院,心中有些唏噓,想當初她和秦氏被林長喜他們趕出來的時候,那兩口子的嘴臉是何其的刻薄惡毒?
霸占了林長軍的宅子不說,還將親生老母和侄女趕了出來,天底下,怕是再也找不出這樣喪盡天良的兩口子了。
而今,惡有惡報,那兩口子被林禾苗這樣一個小惡人帶走,不知去向,而這宅子易主之後,如今再一次麵臨著易主。
六郎見禾麥一直望著鍾宅的高牆,便道:“禾麥,如果你想將這宅子買下來的話,我便去和裏正伯說一聲……”
畢竟,這座宅子裏保存著禾麥跟秦氏,還有林長軍的記憶。雖然亡人不能複生,但若能重新生活在這座宅子裏,想必也會感受到從前一些溫暖美好的回憶。
“我不想買呀,”禾麥搶先否認了六郎的話,她從回憶的怔忪中提起精神來,輕輕地說,“或許這座宅子對我和奶奶有一些非凡的意義,可懷念祭奠我爹並不一定要在這座宅子裏過日子啊。奶奶看著這座宅子,睹物思人,豈不是會更感傷嗎?”
“何況這宅子中間已經被二叔和這之後的買家經手了,裏麵恐怕早被改造的麵目全非,住進去又有什麼意義呢?”禾麥輕搖著頭,歎著說,“我現在唯一想的便是,趕快賺夠銀子,去鎮上買一處大宅子,將奶奶和哥哥他們都接進去住,那樣多熱鬧,是不是?”
見禾麥仰著的一張小臉上落滿了希望與期切,六郎眼波溫柔起來,點頭附和道:“是,去鎮上買一處宅子,不一直是你的期望麼?不過,我瞧你可有好多時候沒有查銅箱裏的銀子了罷?不知還差多少,要不我去湊湊?”
禾麥聞言,唇角勾出了一彎新月,“關攤子的那天我查了一遍銀子,咱們家裏現在的現銀有二百七十兩,這是咱們去年一整年賺到手的銀子呀。”
六郎眉頭一揚,微笑道:“這麼多了?我倒是沒想到。過一陣子到手應當還會多一些的。朝廷的餉銀快要派下來了,還有些嘉獎的項目,到手應當會有五十多兩。”
禾麥眼裏一喜,“是因為李家莊的事情解決的好,所以朝廷封賞的麼?”
見六郎點頭,禾麥撅了下嘴巴,說:“五十多兩……可你說,這麼久的時間以來,你都在因為李家莊的事情奔波勞碌,鬧得你每天水生火熱的,咱們兩個也互相生疑險些和離!這麼算起來實在不劃算,在朝廷裏當差有什麼好?我應當告訴哥哥,讓他不要去考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