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麥笑道:“你若是無趣,隻管去鎮上的花鳳閣挑逗姑娘,在我這兒賴著不肯走算什麼?”

“姑娘哪兒有你美啊,”張闊的話越發肆情起來,俊朗的臉上平添一份俏意,“自打你宿在清蘆村上,什麼時候見我去過花鳳閣?”

“跟我有什麼關係?”禾麥好笑,“莫不是你兜裏沒了銀子,不能飲酒作樂?”

“我還不是怕你晚上宿在這裏怕了,想找人也找不到麼!”張闊半真半假地說著,“你不知恩致謝便算了,看見我就往外攆,可著實不夠意思。”

禾麥隻當張闊說的是玩笑話,見他依舊賴著不肯走,幹脆站起身來揮手趕人:“快出去快出去,你一個未婚的男人總在我這鋪子裏呆著算怎麼著?我要包包子了,你出去吧。”

張闊被推出了包子鋪的門,剛想耍賴再進去,卻險些被關上的門板砸到鼻子。

“林禾麥,你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他衝著門裏喊了一聲,卻不見禾麥回駁。

他甩了甩袖子,怏怏地往家裏走。

從禾麥來到了清蘆村長宿,見她的時間多了,可見她笑的時間卻越來越少了。

他內心一次比一次的渴望,能讓她在見到自己的時候,多笑一笑,哪怕隻那麼一瞬間也好……

……

……

這日收了攤子,禾麥便隨春花和夏花一同往小青村的方向回了。

今日她想去看看秦氏,眼看禾林跟春花的婚期近了,她得回去瞅一眼,看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沒。

剛進了茅院,便看六郎的身影從裏屋裏走出來,他手裏拿著一把豆腐幹,正在和秦氏說這話,望到院門口的禾麥時,兩人紛紛愣住了。

幾日不見,六郎的臉……瘦削了好多。

禾麥隻看了一眼,隨即別開了頭去,有些不自然。

六郎深深地瞧了禾麥一眼,眼眸惆悵濃重,他最先反應過來,不動聲色地走過來,“我還道一會兒去接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六郎這是做給秦氏看的。

秦氏就在他們兩個的身旁,總不能讓老太太瞧出他倆已經鬧掰了,多添煩惱。

禾麥也反應過來,略不自在地接受了那隻攬在她肩頭的手,勉強笑說:“我心裏想著奶奶,便早點回來了。”

“嗯,”六郎緊了緊她的肩頭,溫柔一笑,“奶奶要我去李家莊送豆腐幹呢,今日怕是要晚一點才能回來了。回來的時候,我順路去鋪子上找你,可好?”

“好,”禾麥低著頭答應。

秦氏笑眯眯地看著兩個孩子在 那兒說話,直到六郎和她招呼了一聲,便走出了院子。

禾麥還低頭站在門口,等六郎走了一會兒,才奔著秦氏的跟前去了。

“奶奶,”她低低喚了一聲,便不說話了。

秦氏隻道她是見六郎走了,心中舍不得,便道:“你這孩子,這下是不是知道了,夫妻兩個還是得常在一處住著才行的?這陣子,你們怕是都沒見幾麵罷!得虧六郎這孩子大度不跟你計較,換成一般男人,哪個不要跟你吵嚷一番的?”

禾麥低著頭老實受秦氏的教訓。